长风歌舞,霓裳如虹。
怡和宫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南宫颜义满面春风,灼灼生辉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激动难抑的情绪,大臣时不时站起来恭贺两句,他更是乐得找不着北。倾辰见他如此高兴,眉眼含笑,雪白如玉的脸颊飘着两抹红晕。
“皇上,臣恭贺皇上花好月圆,白首成约!”南宫清玉举杯,青绿色的杯沿在艳丽的光影中幽幽散发着寒意。倾辰有一刹那的恍惚,他看着南宫颜义同南宫清玉举杯一饮而尽,随后畅快的谈笑。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偌大的怡和宫中,那个最应该出现的人此时却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目光逡巡,在南宫颜义的下首位置坐着今天下午才赶回来的大皇子,南宫惊鸿。长的神似皇帝南宫炎,目光却柔和了许多,大概是像了娘亲的模样。
“辰辰似乎对大皇兄很有兴趣啊?”耳畔传来一句语带酸意的话,他抬起头,南宫颜义眯缝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的心眼可真小!”他不以为意,这个问题还真是毫无涵养,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情,还说些无中生有的话。
“辰辰,我好伤心,你怎么可以盯着其他男人看。”南宫颜义见倾辰不搭理他,越发的不甘心,双手犹如游蛇,在倾辰的腰间盘桓。
倾辰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嗔道:“他是你皇兄,不要乱吃飞醋。”
“谁让你看他的!”南宫颜义不服气,却又碍于诸多臣子而有所收敛。
“呵……义儿这几年可是变了很多,从一个冷面小不点变成了柔情大帅哥。”南宫惊鸿调侃道,端起酒杯,他微微一笑。
南宫颜义从容不迫的回敬,目光望向南宫惊鸿的身后,已有所指。南宫惊鸿了然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我要是有你这么好命就好了,每一天美味摆在眼前,却只能欣赏不能吃,那种痛苦,如剜心蚀骨。”
“大皇兄,你是不是太悲观了?”南宫颜义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看向身后。
倾辰凝神望去,男子着一身蓝色镶边的长袍,肌肤如玉凝,眉若细柳,身材修长,往那一站仿佛一株翠竹。幽幽竹山远,新雨凝纷飞。除去那隐含薄怒的琉璃眼,真是完美的仿若天上人。
南宫惊鸿仓促的回头,那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南宫惊鸿尴尬的讪笑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南宫颜义见状身体一颤,目光幽怨的凝视着他。他有些不明白,南宫颜义就那么怕他会如同那人一样,扭头不理他?不甚明了。
这时,吵杂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群蒙着薄纱,翩翩起舞的歌女摆动着窈窕的身段,水袖如虹,飘飘而起,轻轻而落。柔媚的步伐,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突然,一个身着大红色纱衣的女子从那散开的花丛中露出,长发如瀑,红色的纱衣如流水般在身侧环绕,一层裹着一层,一层连着一层。忽然,女子止住了舞动的步伐,双手轻轻一抬,红纱荡起一串波纹,冲向高空。
“小心!”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沉浸在唯美舞蹈中的众人霎时回神。
倾辰看着那泛着凛冽寒光的剑直直的朝他刺来,他冷冷一笑,手中的杯子飞出,击在剑上。剑尖一偏,持剑的红衣女子往后退了一步,剑锋急转,刺向一旁的南宫礼。他微微错愕,刚刚还空无一物的座位,现在却坐着一个人。
不过,不要紧。手中的筷子急速飞出,一闪而逝,触及女子的刹那,落在了地上。红衣女子手持利剑,一动不动,竟是让筷子点了xue道。
那双圆目带着不甘和愤恨,一缕污血顺着嘴角滑落,她瞌上眼睛,颓然倒地。
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的拖着女子的尸体消失在宫门外。
“大家继续吧,不要让小跳蚤扰了兴致。”南宫颜义声色俱厉,冷酷无情的话中透着点点凉薄。
众人见危机解除,心里一宽,不过在看向倾辰的目光中多了分敬意。
倾辰见大家看他的眼神变化,心里暗道,这一次的刺杀事件不但没有成功,还让他在朝廷的臣子面前立威。
南宫颜义拥住他,惊魂甫定,他回首对站在身后的侍卫嘱咐了几句,侧过身来说道:“辰辰……”纵有千言万语,在眼神相触的那一刻,化为一腔柔情。
宴席过后,他扶着醉意朦胧的南宫颜义回朝清宫,那里现在作为新皇的寝宫,装潢的更加奢华。两人一步三摇,长月当空,四周影影绰绰。身后一群宫女太监手持灯笼,尾随其后。一回到朝清宫他将南宫颜义往床上一丢,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外他看见笑着向他挥手的南宫清玉,他走到南宫清玉的面前,疑惑的问道:“五弟为何还不休息?”
南宫清玉往前走了一步,回过头说道:“辰辰会责怪六弟么?”
“什么意思?”倾辰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遂问道。
“唉……刚才的事情,我代六弟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劝劝皇兄,能够宽恕他这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六弟他绝对不会在作出伤害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