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队人马从云雾山庄出发,在染红了半边天的枫林中盘旋直下,不多时便到达山下小镇,分岔口处,云敬天勒住马绳,看了身侧的爱子一眼,淡淡道:“飏儿,记得为父今早的交代吗?”
云顷飏恭敬的回答,“孩儿记得,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拿下那里。”
“恩”云敬天赞赏的点点头,又问:“知道为父为何要如此做吗?”
“孩儿不知。”云顷飏略微皱起眉头,随后又说:“不过听说那个小城魔教之人活动频繁,父亲是否……?”
“哈哈哈~~~”云敬天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为父没有白教你,好了,分头行事,为父头一次不在你身边,一切要小心,你可是下任家主,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明白吗?”
“是,孩儿记得。”
沉默片刻,云敬天眼中闪现柔光,“等为父将那边事情处理完,会尽快赶去川东与你会和,飏儿等着我。”不舍的看了爱子一眼,扯绳掉转马头,扬起马鞭大喝,带着一众队伍急速向南进发。
云顷飏没有说话,面容恭敬的目送他远去,只是眼中瞬间闪过的冷光暴露了无边的恨意,提气压住心中不断上涌的厌恶,转头扫视身后一眼,抬手向前一挥,“出发!”
十月底,空气带着丝丝凉意,提醒着人们冬天即将来临。
深秋的太阳不再暴虐,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坦,没有风的日子,在晌午的阳光下睡觉,是一种无比至上的享受。
迹凝霜闷闷不乐的坐在湖心亭中,撕扯着手中的馒头干,看着湖里欢畅兴奋的鱼群,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股怒气,‘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整块食物扔进湖里,看着那群鱼儿追着游远了去,不禁更加恼火,抬手挥掉石桌上的果盘,吓的一旁伺候的丫鬟立刻跪下,心中却不知主子为何突然发怒。
小翠说她身体还太弱,盯着厨房熬补汤去了,韦伯是管家,自然不能时刻守侯在她身边,虽然没出西苑一步,但南苑那女人一连几日往东苑跑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在晔香园飞扬开来,而大哥与她是夫妻的谣言,也不知从哪里生根发芽传播开来,虽然那是事实,但大哥不承认,她更是不承认。
在她心中,那桩婚姻只是交易,是桩上不了台面的交易,而云绯雨,只是云家与大哥交易的一枚棋子,怎么能与她正牌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自然,那种用来交易的棋子,根本配不上她文武全才的大哥。
自我安慰一翻,心中稍微好过了些,看着跪在地上瑟缩发抖的小丫头,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没长眼睛吗,还不赶快把地上收拾干净,还要我吩咐,一点眼色都没有,真是笨死了。”
“是,奴婢立刻收拾。”小丫头哆嗦着身体,眼中噙着泪,将地上的杂物一点一点拾进裙衫里,而后又拿出手帕将地面的渍痕擦去,低头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退后离去。
迹凝霜冷眼瞅了一眼,不耐的皱了下眉头,嘀咕着,“真没用,还是让韦伯给我换个机灵点的好了。”
小翠端着碗鸽rou汤在西苑长廊里慢行,一边走一边在琢磨,小姐这几晚都有点咳嗽,是不是要炖点冰糖梨给她吃?
当她还在思索时,却被迎面跑来的人狠撞了一下,还好她眼明手快,立刻将汤移到左手边,只是右侧肩膀被撞的隐隐做痛。
“对不起、对不起……”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对方就连连道歉,小翠不由的望去,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女孩,清秀的小脸满是慌张无措,黑白分明的大眼微微泛红,淡色的裙衫被双手扯起,里面兜着瓷器的碎片和摔烂的水果。
这个小丫头她记得,是韦伯两日前派到西苑来的,今天她去给小姐熬汤,就随便拉了个人来顶替她暂时伺候小姐,看着那污渍连连的小手的衣衫,心里不由得泛起愧疚。
小姐近几天心情不好她是知道的,难为了这小丫头,看来是受了委屈,心中被撞到时的不快立刻散去,柔声说道:“没事,到是你,赶紧将那些脏物扔了去,然后回去洗洗换下衣衫,小姐那里有我就够了,没事的!”
小丫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感觉她是真的在对自己微笑,这才放松Jing神,回抱羞涩的笑容,“谢谢小翠姐,小翠姐人真好!”
小翠笑笑,而后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小敏,小姐人也很好的,只是这几天心情不好而已,其实小姐……以前的小姐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
“我明白的小翠姐,能进这么大的园子做下人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我会好好伺候小姐的,你放心。”
“……那好,你去吧,我也得赶紧把汤给小姐送去了。”
“是”小丫头两眼带着笑意,重重点了下头,然而在目送她远去后,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狠厉。
东苑湖边的空地上,云绯雨将剑法从头到尾舞了一遍,然后看向靠在树下的迹无涯,等待评价。
迹无涯缓缓走了过来,面上是不同往常的严厉,“招式是都记住了,不过身体太过僵硬,每一剑的挑、刺、削、点、荡、划都不到位,单练每一招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