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还算雅致,一面秋日山水屏风,往里是茶桌,墙上几幅饰画倒没什么稀奇的,珠帘将房子格局分成两部分,帘后是卧床与梳妆台。梳妆台上开一扇窗,窗上清水幽兰影,天边皎皎孤月明。
至此,我怀疑是某位小姐的闺房。但很快我改变想法,看那红烛红单绯纱帐,整就一新房!
天火教的人都是此等品味?
不管了,有得住就不错了,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我在床上打坐修炼。忽闻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海水掠过沙滩,似乎是刻意抚平声息,但脚步较常人而言确实轻了不少,我也只能微微感觉得到。
刚收起魔法,敲门声便起。
“公孙先生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话说完我才开门,确实是不想见他!
“陈兄弟怎知是在下?”黑夜推来一紫衫男子,合起折扇,满脸笑意,不请自入。
“先生大可明言。”我关上门沏一壶清茶。
“陈兄弟方才是在练功?”眸中笑意未减,让人不禁脚底生寒。
“先生不是说天擎不会武功?”
许久,两人都笑了。
“陈兄弟是信不过在下还是另有企图?”他的眼眸是亮的,不像思考,而是确定!
一片寂静……
良久,我轻笑:“不练内力不是不会武功,天擎自有办法制住冥海宫的陈缈希。”
“陈兄弟那么有把握?”
我倒一杯清茶,细细品味。
屋内唯余清风轻抚珠帘,与微微荡漾的烛火。
他亦轻抿一杯茶,笑意未减:“陈兄弟若不愿说,在下自不会勉强。不知陈兄弟与少主是如何相识?”说着又悠然摇起折扇。
“公孙先生可是在怀疑天擎?”我淡笑对他。
有些人总喜欢拐弯抹角,
我,
闲得很!
又是一片寂静,只是一点气息声便可响彻整个房间。
“啪——”折扇合起。
“陈兄弟多虑了。在下只是好奇……”他把“好奇”二字咬的很轻,眼睛自始至终未离开我的头发。
我微眯眼:“公孙先生是何意?”
他但笑不语。
听窗外风声叶子声,明月清辉传遍万般淡然。
我扯下发带,任发丝自然垂下:“满意了?”
他笑,抱拳:“在下告辞。”
我呼一口气,方熄灯,背后一阵凉意。
清凛光芒闪出,掠过我肩上,陷入正前方的柱子。
竟是一把飞刀!
我伫立不动,看着那发着微光的刀身,丝缕寒气蔓延开来……
终于,笑了。
天火教的人有早练的习惯,五更天就已颇热闹,不过是练武的声音。
清风扯动每一根树枝,梢末绿叶摇曳,应着朝阳,承接晨露,传递芳香。
万千红衣无法隐没的俊美身影,举止最慵懒,眼神最轻浮,笑容最魅惑。皮肤不粉自白,身姿不绘成画。绝无仅有的酒红色长发美艳欲滴,既让人觉着欠扁又得斟酌一下是否动手。无奈看他邪笑,看周围女子眼泛桃花。
“天擎兄弟你醒了,”宁憬轩迎上来,头伏在我耳边,“公孙铨没为难你吧?”
我差点大笑出来,忍得颇辛苦!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看来是没什么。”
“总有人自以为是,总有人一旦认定就不论事实。”
“哦?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让我猜猜,那家伙似乎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天擎姑娘,你觉得我是否该对你多加防范?”
我气得胸前淤血!只得反笑:“的确,天擎怎么也算来历不明不是?”
宁憬轩挑眉:“要防也该防那家伙!我信你!”
我冷笑:“宁少主可要想清楚,向来亡国君主都是因为信了外姓之人而不信朝中老臣才酿成大祸。”
“所谓老jian巨猾,越亲近的人伤自己越深,这点本少主早已看透。”
他说的确实有理,可我就是无法看透,以至于伤痕累累。
看他,说得倒是跟无所谓一样,难道他还想伤害他身边的人不成?
“喂,别这么看我。本少主不求名,不求利,美人在……天边,我会把她找到,别的我没兴趣。”他眨巴眨巴桃花眼,一脸童叟无欺。
或许是我多虑吧,他向来如此。
“你的晴儿不是在另一个世界吗?你能找到?”
他勾唇一笑:“吃醋了?”
“你……”我攥紧拳头。
我承认,我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我是人,不是神。
无数次被赤裸裸地提醒:我什么都不是!连麻痹自己都不行,无处遁形……
看着他,其实真的很像,一点没变,如果不提晴儿的话,只怕我也分不清了。
他却话锋一转:“开玩笑的,你都能从另一个世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