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阁闭馆已近半个月了,沈木垚他们的打算是在灯火节前重开北阁,争取客源,为灯火节造势,如果成功再在灯火节上出奇制胜。北阁一众多天艰苦训练,另一边沈木垚也想办法重新布置了北阁的格局和装饰,务必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大家在满怀希望的同时也渐生忐忑之心,若此计不成功,他们所做的全为白费功夫,甚至北阁从此会成为笑话。
琬桦楼里的人本来就没几个信任沈木垚,倒是颇奇怪为何北阁众人愿意和他相处,自然也有不少人打从心底在等着看“好戏”,比如崎羽吧,他就曾尖刻地嘲讽过北阁现在在干的事情,说是全属胡闹云云……
沈木垚自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也完全理解这里的人对他的轻视与怀疑,说实话,他心里对能否成功也没底,只是在越靠近检验成果也是大家心里越不安的时刻,他绝不能表露自己的不自信,不然事情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再怎么艰难都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不过,有一个人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比其他任何人都藏得深沉,那就是简溢。如果不是他遇到沈木垚,并且选择信任沈木垚的方案,他们不会走到这一步,或者说,大家不必冒这样的险,特别是阁管家,若失败他就会离开——算是简溢害了他的。
他心里明白最不该怀疑木垚的应该是自己。只是那种无声的紧迫和压力,快要把他对成功的希冀也挤出心房了。所以,在重开北阁的三天前,他约了沈木垚到湖心亭放荷船祈愿,望一切顺利。
“简溢,你写了什么?”沈木垚跟简溢坐在船上,简溢手边放着一只有荷叶折成的小船,船舱里铺着一层白色花瓣。写上心愿的黄色纸条要叠成小块,沾湖水数滴,再盖上花瓣。人们相信祈愿的荷叶船会自己沉没于湖中,所许之愿便很快会达成。
“没事了,就几个字,‘但如人意’。”
沈木垚看着简溢手上的纸条,不禁眉头微皱——或许,到现在琬桦楼里的人还觉得他是个傻子,很大程度上因为他是个“文盲”——是的,他早就发现了这里的文字跟他所懂的文字完全不一样,语言也颇有差异,他曾经跟苏妈提过要读书写字,无奈苏妈说那是大户人家才需要的东西,琬桦楼的小倌美人要识字也不过是陪客的需要,重点是,在厨房干活,不识字也没关系……虽然简溢答应了教他,但这段时间忙了个糊里糊涂,学习也不系统,所以他现在的水平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
“嗯,但如你意啦。现在可以放船了吧?”
简溢点点头,侧过身子,一手放着荷叶船,一手伸到湖面勺一点水滴到纸条上。埋上花瓣,便放下,轻推着让它飘远。待他们离船上岸踏上木桥时,发现前面聚集了好些人,也好奇地前去探望。
隐约听到像是什么大人物到湖边游赏,所以人马堵住了渡头。
“谁啊?是排场太大,还是太受欢迎了?”沈木垚和简溢挤不进人群里,沿着湖边走,不时朝人群里张望。
“不知道。我们还是回去吧。”简溢似乎不感兴趣。
“……是图敏大将军啦,他刚从西北边陲回来,除乱帮,平疆域,颇有大将之风。”
“对啊,而且还很年轻,绝对的青年才俊,听说好几家小姐听说将军今天出游,都特意来散步想遇见将军呢!”
是他?……简溢顿时失神。前方那挤在一起叽歪不断的人群突然轰动了一下,貌似将军往这边走来,于是一个激动往后一推,把站在湖边的简溢挤了下去。
“简溢!小心……”沈木垚老觉得会发生什么,却想提醒简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人群也发现有人掉湖里了,又是一阵忙乱的呼叫——真是热闹。
正当他想下水帮助简溢时,有人比他动作更迅速敏捷,风一样经过他,下了水救人,不一会就抱着人上岸了。
“咳咳咳!”shi漉漉的简溢躺在那个魁梧之人的怀里,呛了点水,眼睛一时模糊看不清楚。
“你没事吧?”
“简溢!你没事吧?”沈木垚穿过人群,来到简溢身边,甚是担心。
简溢感觉那人的手稍微抓紧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待睁眼看清时,对上一双直率认真的眼睛,微蹙的眉头似乎陷入了丝丝回忆中。
“我……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他迅速起身,仿佛想躲开那人似的。急忙拉住沈木垚离去,连多几声感谢也没有。
沈木垚很快就知道救人的就是图敏将军,看到简溢的反应他虽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没怎么过问。但这个小插曲让他想到了为北阁宣传的好办法。于是在短短时间内,图敏将军英雄救美、图敏将军迷上北阁美人、图敏将军登临琬桦楼等各种小消息迅速在玄城传播开来。同时,人们也对琬桦楼北阁的重新开业议论纷纷,一时关注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