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北阁重开的日子了,一个来月的努力能否有回报就看今天。
但是主角之一的简溢确有点心不在焉,应该说上次去湖心亭祈愿回来后他就这样了。沈木垚八九猜到些什么,可他没有问,他不想再影响简溢,晚上的表演事关重要。
“木垚,是你……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的吗?”换好服装的简溢背对着沈木垚。
“如果你指的是图敏将军今晚回来北阁的事?没错,为了搞好噱头,让更多的人关注北阁。”沈木垚被简溢这么一问感觉有点站不住脚,虽然简溢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反应。说实话,自从沈木垚决定要干点成果出来给那些怀疑他看轻他的人看后,他不时会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比如说传流言吧,虽然这种手段很常见效果很好也不算很肮脏,可是……看到简溢这样,他心里不好受。
“简溢,对不起。”沈木垚没多说,只是转身离开。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会怪你,也没资格……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北阁着想,我明白的。只是,他不会来的……”
简溢起身,低着头走过沈木垚。额前的发丝垂下,遮住了略显Yin郁的脸庞。沈木垚抓住他的手臂,“简溢,你没事吧?”
他只撇开脸,瑟瑟地呼吸,最后留下一句话。
“我希望他不要来。”
夜临,重开的北阁灯火通明,焕然一新中,连接待的侍者也变换了服饰,招待方式不同于以前,新鲜亲切中又给客人以贵宾的感觉。不少一直光顾东、南两阁的客人为寻热闹来北阁一瞧,都觉有点新意。
阁内的装饰更加不同,不同于传统的大红柱子大圆灯笼,阁里的灯饰换成了几套不同的花样,简单却清新淡雅,颇显高雅。阁里的窗框、梁木、柱子都换了新的样式,却与其他配置格调一致,看得出下了不少苦心。阁中间布置了个舞台,应该是待会儿表演的地方。舞台周围的桌椅布置得很显心思,无论是坐在那个位置都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就算是背对舞台,也能从窗户看到满星的夜空或暗放的花朵。喝着一杯今晚特别招待的葡萄美酒,身边陪伴个可人儿,真让人不觉时间流逝。再说,北阁重开,连美人的素质都提高了,这个看起来皮肤光滑,那个腰姿诱人,这个风情万种,那个妖媚销魂。
然而,就像之前阿扎说的那样,沈木垚是不被允许进入正厅的地方的,尽管阁管家费劲口舌跟百玫说情,百玫也始终没点头。不过沈木垚说没关系,只要阁管家按他说的那样好好招待客人,等待表演就行了,毕竟这才是重头戏——如果说前面那些新意能拉拢不少客人的话还不够,表演环节,必须得突出北阁的王牌!
第一个表演的是雨燕。沈木垚知道雨燕善舞,而且本来就是个独居风情的女子,他在雨燕编舞的时候给了她一些意见——按他记忆中现代舞的一些表现方式,让她加入一些在这个时代算是别具创意的元素。
开场时,一群身穿花式服装的少女出现在舞台中央,她们围起来,从中央拖出一条条红色丝带,正当大家猜着里面的是什么的时候,一位没人随着旋舞的丝带回旋而出,就像花中生出来的仙子一样。脸颊绯红,唇瓣光润,明眸动人,一顾一盼,似要夺人一魂一魄。客人们看得入迷,有的端起的杯子忘了放下,都的美酒都喝光了还把杯子搁在嘴边,有的两眼发亮嘴角上扬完全沉浸其中。
表演结束,雨燕环视了一圈,把微笑典雅的样子印在了观众心中。不知掌声何时响起,反正等到简溢和土霖上场,掌声才渐弱。
如简溢所愿,图敏将军并没有出现。可是他抬眼看向观众那一刻,眼里的分明是失望。他知,何为自欺欺人。也好,说明一切该断则断。
简溢抚琴,乐声仿佛在厅堂里潜伏已久,渐渐地,越来越明亮,不可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想。而土霖,闻声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挥剑时迅时缓,而刚而柔,与琴声配合得完美无瑕。客人们被这Jing彩的表演夺去了思考的能力,也没注意到厅里多了几个人。站在中间那位身材魁梧,年轻的脸庞显得干净落拓却不少男子英武气概。他直直地盯着抚琴之人,静静地听。
那双修长Jing美的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抚琴的,那人稍稍低头,认真抚琴,睫毛垂下半遮住那双多情的眸子。他抬头,看到了前方站立的男子,思绪一时空白,幸好已弹完一段。他没多想,收回目光,继续表演——最后一个环节,舞台上方的彩条缓缓落下,简溢离琴起跳,一把抓住彩条,回旋中彩条又缓缓上升,白衣清素,薄缕轻飘,宛如飞仙登临。
不料,就在升至半空时,彩条断开,刚才的飞仙眼看就要掉下,观众们的心不由得一怔。准备已久的土霖正要接住简溢,一眨眼功夫,一个健壮的身影穿过人群,跳起,妥妥地把简溢抱在怀里。就在他要再次地上时,舞台上一些木板翻开,如雪花般飞舞的花瓣撒向空中。一片花雨中,他紧紧地抱着他,看着他的眼。怀中的他眼角泛着微光。他不知道怀着的人儿会否怪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寻找他,但是他已决定,从今往后,不再放手。
也不愿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