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缕轻纱平缓飘动,忧郁的蓝衣少年托腮望着夜空叹气。
“怎么了?明天就是灯火节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又可以见到你的阿珩殿下了……”
“唉,”少年有点没Jing打采,“可是这两天都下雨了,万一明天也下雨怎么办?”
木妖“奉命”捧着崎羽让他给茗羽带过来的衣服,瞄了一眼小茗羽,说:“今早是下了点雨,之后不都没下了?”他把衣服放到桌上,随手擦擦额上的汗珠,走到窗边抬头瞧了瞧晴朗的夜空,俄而一笑。
“放心,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呢,你看,今晚能看到星星。阿婆说能看到星星说明是好天气!”
“阿婆?你是指苏妈吗?”
“呃……差不多吧,反正你不用担心明天的天气就对了!”沈木垚拍拍茗羽的肩膀,“还有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好好打扮,给你的阿珩殿下一个惊喜?”
“嗯!嘻嘻,还是木垚最好了!”终于露出笑容的茗羽像个孩子那样撒娇,抱着沈木垚蹭了蹭。
茗羽是很听话早早去休息了,可可怜的沈木垚被崎羽吩咐把南阁一半小倌美人明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得服服帖帖才能休息,另外一半?——那是他今天早上的活。
本以为答应当小厮躲过苏妈唾沫攻击就不错,万万没想到“当个有用的社会人士”竟然被耍得那么惨?算了,只求多福吧……正当木妖心里吐槽时,经过走廊的他听到旁边花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循声探去,他很快就发现了蜷缩在草堆里的小身影。
“谁?”哆嗦的声音听得让人似乎看到了黑暗中那个颤抖的身影。
再走近一点,沈木垚便认出了那人儿。她叫蝶儿,听说三个月前被家人卖到这里,豆蔻年华,还是个雏儿。百玫看得她顺眼,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正好茗羽又配给了二皇子,所以打算今年灯火节让蝶儿当竞价的美人。
明天,就是灯火节了。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愁。年幼的蝶儿恐怕也是明白自己的命运的,但是内心的恐惧和伤悲在这深深的庭院里注定是无一人能分担消解的,因为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你只能学会麻木,麻痹自己纤细的情感,用华丽光鲜遮盖流淌鲜血的心房。
所以她只能偷偷地在深夜里躲在无人的角落,细碎地哭泣,像是用小刀一点点砍掉过去的美好回忆,让所有伤心悲痛尽量流尽,明天开始,便是一个无血无泪的人最好。寂寞的夜与逐渐空洞的心,即使满天繁星也照不进一丝光明。
沈木垚怎么会不懂,他毕竟不是个麻木的人。早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就有想过会有悲伤的故事。可是看着茗羽、简溢,哪怕是讨人厌的崎羽都努力地希望过得更好,他不愿意去思考这世间的悲凉……
怔了怔,只想转身离开,那人儿惊慌的眼睛却瑟瑟地看着他,然后惊诧地蹦起来,哭得梨花带雨,踉踉跄跄地跑回去了。
沈木垚难过地看着她离开的地方,连叹息都做不到,该叹什么呢?叹她的可怜,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二天琬桦楼的人都忙翻了,为了准备晚上在西苑的灯火游园节,所有人都忙得脚下生风——一下子往西苑搬桌子,一下子要要把仓库的几个大花瓶抬到九折桥边,一下子又要把布帘挂上亭子的横梁。“不需忙碌的人”也很多,他们只需在太阳晒到屁股的时候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慵懒地伸个懒腰,然后走到门口随便抓住个正在奔跑的小厮,吩咐几句话下去就好了,接着有点Jing神了就挑一下晚上要穿的衣裳,挑好了就坐在铜镜前,打开脂粉奁,好好打扮一番,等天色快要暗了,走到门口就会看到一切东西准备妥当,然后柔弱地叹口气,觉得这帮下人干活还挺利落。
木妖这几天都被使唤得够呛,这天也不例外,在帮茗羽整理好之后,他得马上赶到门口等待迎接阿珩。今晚参加聚会的只有收到邀请的客人,所以到了迎客的时间,只有百玫姐、阁管家和小厮们在门口,然后由小厮为客人引路到楼里与小倌美人相会,待月色正浓时,再到西苑赏花戏灯。
“呀!是图敏将军啊,您好久没光临北阁了,我们简溢都快得相思病了!”
“最近事务繁忙,便少过来,今天是答应了简溢特意抽空前来。”听简溢说图敏将军生性耿直,有时候话比较少但是个热心肠的人。确是青年才俊,说起话来也好不累赘,没有官腔。
图敏回完百玫的话,侧身看着身后进来的人,头微微俯下。
“哎呀!是殿下,您也来得早啊!莫非是与图敏将军一道的?……嘻嘻,都好都好,想必您也是挂念我家茗羽了!木垚,快带殿下上楼!”百玫如鱼得水地招呼着宾客,看来只要是达官贵人她那Jing明的眼睛都能马上扫视出来,一个不漏。
“是!”
把打量图敏将军的目光收回来,转眼看着跟某人一样的玩世不恭的脸,木妖私下露出个无语的表情,然后等二皇子走过来,便微微低头行了个礼,转身引路。所以,他没有留意到阿珩看到他时微微的一笑。阿珩殿下和图敏将军走开时,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