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在隔天清晨来卧室替康提换药时,萧幸慈正窝在沙发上睡得死沉,对此情景,他依旧保持八风不动的平静模样,就算在替他家老大换纱布时见到那白皙的脖子上的淡淡红痕时,他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他都如此镇静自如了,两位当事人更是表现得自然得体,萧幸慈相当幸福地在康提的住处吃了睡睡了吃,肃然成了米虫一条,反观本该静养休息的主教大人,不仅时不时要见见闻讯前来探望的达官们,还要摆平各个贵人的情绪,毕竟约翰被理查囚禁的事情早已成了不少人知晓的秘密,虽说还未公布,但照此趋势,恐怕也就快成为定势了。
为此,主教大人心焦万分,可焦急并不代表失了原则,考虑到安全因素,让教皇大人单独前去安茹他也是坚决的反对,加上在得知这场意外后,罗马教会开始频繁督促教皇早日返回以确保自身安全及局势稳定。两相斟酌后,他最终提议让维恩及克莱门特的管家伯顿一同前往安茹调查,至于克莱门特本人——
“叔叔还是尽早回去吧。”倚在床榻的康提依旧神色黯淡,“枢机团既然派了骑士前来迎接,您就随他们一起离开吧。您公开回国那韦尔夫想做手脚也有困难。”
克莱门特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接受了他那侄子的劝告。除了接受他还能如何打算?
此时的他虽然表面位高权重一呼百应,但不论何事都总是会在随他意进展的同时被突发的意外打断,一两次还算巧合的话,那多了就只能说是有意而为了。不
清楚到底是何人在捣鬼,甚至不了解这捣鬼的人到底都多少,他只知现在的他正处于四面受困的局面,平和谦恭的表象下,人人都藏着各自的玄机,不停的周旋只是解决了一部分,而后面等待着的,永远是更多的诡计。
“的确是该回去了。”他淡淡开口,“待到回了罗马,再从长计议吧。”罗马毕竟是他的权力中心,回了那里事情反而能解决得顺畅。
“嗯,那么,我就在这里向叔叔告别了。”不过事情能否等到克莱门特回了罗马,就很难说了。
没几日,克莱门特果然随着枢机团派来的骑士们一起离开了巴黎,其欢送的场面比来时显得更为气派,人人都知教皇大人在随访期间团结了各国的力量,为夺回被萨拉丁占领的耶路撒冷城而斗志高昂。而在同一时刻,伯顿也与维恩一起,朝着安茹出发了。
萧幸慈坐在坐在康提的床边,任由对方靠在他身上,抵在肩上的额头有些发烫,他家老大现在的样子只能用憔悴来形容了。
“总算走了。”一出口就是底气不足的感慨,萧幸慈首次见到如此弱势的康提,心情很是微妙。“那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吧。”不过鉴于双方的关系考虑,他还是摆出一幅关心的模样。
“韦尔夫在这边咬得死紧,我岂能安心?”调整了下姿势,康提将身体重心全部移到萧幸慈的身上,“再说理查在英国的事情也还没个确定……”伸手搂住他的腰,闻着熟悉的味道,再听着他胡乱说着关切无边的劝慰,康提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怎么会!”听闻此言,萧幸慈一脸不忿,“我这是在关心你,关心!懂么?”真是一点都不知情识趣,黑黑的眼里满是不满与认真,真挚的情感流露让康提忍不住想笑,“知道么幸慈,你每次在心里动歪脑筋时,表情都特别的温顺正直。”典型的阳奉Yin违,两面做人。
原来是这样啊,萧幸慈近距离看着这灿烂到Yin狠的笑容,轻咳了声,复而又摸摸鼻子,答得小声,“我真是在关心……噢~~~”
话还没说完,腰上就被狠狠拧了一把,刚想埋怨,却感觉脖子上突然多了个温热的触感,有一下没一下地,“你再敢这样试试……”
懒洋洋的威胁的确很似情人间特有的互动,可萧幸慈却不敢大意,他想此时如果再贫嘴,那么康提一定会立刻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rou来。
啧!老大就是老大,不管身份如何转变,状态如何糟糕,这魄力永远都摆在那里,一点都撼动不了,萧幸慈在心中哀哀自怜,做人属下难啊,做人属下还兼具情人这种诡异身份,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安静地待了会儿,绵长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康提靠着他睡着了,一个舒服的人rou垫子总是引人入睡的。萧幸慈轻轻动了下被压酸的肩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惊醒了对方,也怕惊扰了这方寸的安宁,真实的安宁。
“上帝保佑……”轻吐着祝福之语,诚挚的祈祷不为其他,只为着归于纯朴的心安。
维恩与伯顿在前往安茹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只知关于那位约翰殿下的最终结果还是以理查的一份公开声明告终。
声明的内容简洁明了,无非就是约翰在卢森堡结党营私,想借林堡伯爵之力对其兄在安茹的工作进行阻挠,而如此这番作为得目的除了包庇他的手下外,也就只有想借机除掉理查。这举不仅反映了他藐视教会正义,也暴露了他窥探王位的野心,如此居心叵测有违道义的人安能姑息?
现掌控安茹局势的理查迫于无奈,之得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