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母是个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是传闻,但是我向来信奉“空xue来风”,这“风”肯定是有点儿根据的。
我以手抚额,这几天真是多事之秋,令人吃惊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任我的神经再强悍,也经不起这样轰炸。现在我几乎不能思考,只觉得头嗡嗡的厉害。
“五弟,你不舒服么?”虽然刚才还咄咄逼人,这会儿话音里的关心却不似作伪。
“唔,”我含糊应一声,心里却只想着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也不管后面人如何,转身就走。
想起他的问题,略停了脚步:“四哥的问题不必问我,你自己的事,还是得问你自己的心。”
起身,飞驰,一路顺畅。
进了月华殿,君逸仿佛等了很久,一见我出现,眼里露出放心的神色。
我推开他迎上来欲扶我的双手,只说了一句“今夜我累了,勿扰我”,径直回房安睡。
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闭门不出,宫廷里各种各样的正式的小道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
其中大多我早已有所预料,于是感觉就像手里拿着剧本看戏一般。而以整个宫廷为戏台的众人,因有所失而哭丧忧愁,因有所得而庆幸得意,如此这般,真真犹如在某些人眼前演出了一场大戏。虽然我知,自己并不是唯一的看客,他们也不是纯粹的演员。
首先是皇帝果然没有杀掉柳眉儿。自她入狱以来,其父右相柳光御及其麾下爪牙全力营救,但是这个事件实在不是能糊弄过去的,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而近年来柳眉儿仗着皇帝的宠爱和娘家的权势,在宫里作威作福,着实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她还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众人自是谄媚奉承,但是到如今落难之时,因着柳家声威仍在,虽不至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的却不在少数。
刺杀事件后大约一个月之后,各方势力终于达成妥协,皇帝下旨将柳眉儿打入冷宫。为着保住她的命,右相柳光御一派可谓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短短三十几天,不少柳派的官员被贬被降,或是调离了重要的职位,取而代之的,是朝中“清流”和赵氏子弟,而两派人马,都可是说是皇帝的势力。
其次,宋贵妃被宗人府降了品阶,由贵妃降为妃,其余涉及在案的妃子之流却只被罚了些俸禄。
再次,刺杀事件主谋的罪名落到了六皇子赵珏的生母静妃身上。她的一个贴身宫女亲口指证是她指示买凶刺杀,而真正应该在那天出现的歌姬上交了所谓“信物”以为物证,再加上所谓的“刺客”的认罪画押,静妃一时白口难辨,被皇帝他们顺顺当当地用作了替罪羊。
宫中势力再次洗牌,柳贵妃倒了,宋贵妃被降,新近因为六皇子受宠而地位见涨的静妃一夜之间沦为死囚,权利中心又重新回到身在后位的姐姐身上。
我没有过问这个过程中苏家的动作,想也知道,而且最后的结果也是苏家曾经插手的最好证明。
皇帝在处置完几位妃子之后,又下旨对刺杀事件中护驾有功的几位皇子进行封赏。其中得赏赐最多的是我和赵琚,不仅赏赐了不少东西,还下了专门的旨意盛赞我们两人忠勇有加,孝悌可表。
赵琚自不必说,虽然他的母妃失势,但其后仍有受到打压但余威犹盛的柳氏支持,再加上新近得势的皇家势力的支持,夺储风头之劲一时无二。
而作为皇后唯一的儿子的五皇子赵瑾我,由于这次的事件,也开始引起朝中某些势力的注意。这些势力大多属“清流”一派,或是原先支持六皇子赵珏的人马。当然,皇后姐姐在后宫再次稳固了自己的后位这一事实,似乎也给了某些人什么启示。总之,不知从何时起,摆在皇帝案头的关于立储的奏折里,我的名字出现的频率也逐渐上升。但反对声也很多,理由当然是对我能力的质疑。
朝堂各方势力为着立储一事明里暗里斗得如火如荼,而被圈在西宫里皇子们,却还是得安安分分地在刺杀事件之后去上书房上课。
唯一能看出朝堂争斗痕迹的,大概也只有白日里上课时身为某些耳聪目明的大臣之子的陪读们各式各样的打量,和暗夜里时不时到访的刺客之流。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四方之井里表面看来水面无波,其下却是暗流汹涌。
生母无辜被囚,而且将于秋后赐死,本就少人照拂的六皇子赵珏处境将更加艰难。但是一个这般聪颖的孩子,在有心人眼里,会是很好的工具。
那小小的脸上倔强的神色,红肿的眼睛里一天天透出的狠厉,确实惹人怜惜。但是想到皇帝的打算和苏家的计较,我心里对他的感觉不禁复杂起来,虽然貌似与他无关。
赵琚在众人面前依旧对我冷冷淡淡,只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
我在人前也仍然平庸和气,当然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在这般山雨欲来的日子里当出头鸟是找死,现在整个月华殿人人警戒紧张,唯恐我有什么闪失。
但即使面上笑得知足安乐,我却清楚自己正一天天变得焦躁,于是经常长时间地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