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府果然暗卫重重,周弥照刚一出声,周围立刻有几道人影向我袭来。
我赶紧提气,踩着院外小树,飞身离开。因为身体的原因,这两年我确实没好好练过功夫,可是自认为轻功不但没落下,反而因为日夜运习内力,应当更甚以往才对。
即便如此,后面的几道身影依然紧追不舍。风从耳边呼呼而过,宽大的衣物迎风鼓起。
我今夜所穿的是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灰衣。这衣服其实是花生的。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花生为了限制我晚上出门,故意将我的衣物全部换成白色,无比拉风的同时也无比显眼。但是今天我实在想出来探探风,于是在自己的衣物外面罩了一件花生的灰色外衫。
但就是这件外衣害苦了我。我可不知道花生在袖袋里面放了银子的,再说,衣服太大,此时逃跑空气阻力也大啊。
过了几条街道,我见前面有座豪华的宅邸,二话不说,跳墙而入,回头,却见方才的暗卫并未追来。
于是赶紧将身上不合身的灰衣剥下,露出里面白色的外衫。
嗯,换身皮毛,也好迷惑敌人。
审视四周,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豪华富丽的花园里面,曲廊画栋,亭台小榭,流水潺潺,假山奇石,估计是哪个大官的府邸。但是这样的人家,太子周弥照的暗卫都不敢擅入的地方,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将灰衣塞到假山的某个隐蔽的洞中,借着假山花木隐藏身形,想着在不惊动此地护卫的情况下穿过花园,再行逃逸。蹑手蹑脚地一步步前行,突然听到不远处人声。
“殿下~~你好坏哦……”声音娇媚入骨,却显然是个男子。
“是吗,呵呵……”呃,声音貌似很熟悉,这个,难道是……
我这里正想着,脚下却貌似踩到一块长有青苔的石头,于是突然一滑,眼看就要跌倒,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了一点儿,本能地提气飞身,立到了假山之上。
一转头,愣在那里。
假山之下,小亭之中,两个人正好和我对了眼。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调戏假质子的三皇子周奇照。
貌似这个色胚刚才没能得逞,于是回府之后继续和自己的男宠调笑玩乐。看他旁边的那个男宠,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真真是个禽兽!
我一脸鄙视地看着两人。
此时月光清华,璀璨明亮,直直照在我脸上。周奇照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傻愣愣站在原地看着我,眼里一片痴迷。
我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衣,反应过来,又突然起了玩心,于是先是轻轻垂目,旋即缓缓睁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笑。
周奇照还是愣在原地,只是眼里越发迷蒙。
我眨眨眼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运起轻功,转身落跑。
“月神,别,别走!”后面传来周奇照的呼喊。
我却差点从半空掉下来:月神?老子我还狄安娜呢?你个色胚想象力倒丰富,去死吧。
一路狂奔。
回到我和花生在凉城的居所——凉城西城郊的一座小院落时,月已过中天。
脚一落地,就瞥见屋子里灯竟然还亮着:唔,果然我今夜偷跑出去的事情被发现了。
在屋外磨蹭半天,犹犹豫豫不肯进门。正转着圈,屋里传来花生的声音:“进来。”
就知道躲不过,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晚上偷跑出去都会被花生逮住,合着他晚上不睡觉一直盯着我呢。
推门,一只脚刚迈进去,花生这两年多来在武馆里面练就的大手劲就把我拉到他怀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这才问:“哪里,去了?”
我诺诺出声:“没去哪……”
“实话!”花生一提音量,我浑身一哆嗦。
“嗯,我去了质子府……”低下头,不敢看花生的眼睛。
说来也奇怪,论武功,我虽然两年没练,但是比起在凉城武馆里学些普通拳脚的花生来说,自是强上不少,可为什么我这么怕他呢。
花生没说话,只叹了口气,仿佛望子成龙的家长看待不成器的儿子。
他拉我坐下,自己也挨着我坐在旁边。
“答应,我的,话还,记得,么?”
我头垂得更低。两年前陈冬跟他说,既然他说话时说俩字不结巴,那么就俩字俩字的说,从那以后,花生说话就变成了这样俩字一顿。时间一长,我也逐渐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不知为何此时听来却颇有种被严厉质问的感觉。
“你要,干的,事我,支持,但是,必须,等到,你,你十三,岁,岁,之后,才能,去干。”花生拉过我的手,十分地语重心长。我立刻联想到告诫儿子不要早恋的更年期妈妈。
“更重,要的,你身,体里,的毒,还没,有清,干净,无论,你要,干什,么,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这话我熟,又是跟陈冬学的。
花生说得费劲,我听他这套老生常谈也厌烦。唔,难道我叛逆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