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恐惧的是什么?不是rou眼可见的万丈深渊,而是诡秘未知。当看着羌无声把一些蚂蚁大小的黑色小虫洒在他手腕的伤口上,那些小虫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钻进他的血管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死士的心头蔓延,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而此刻,他正接受着这样的煎熬。他感觉到那些虫子通过他的血管正在他的身体中游走,甚至可以感觉到它们在蠕动,他很想大声叫喊却发现他的嗓子因为不安和恐惧已然失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每一寸肌理都能为对未知的恐惧而开始不断收缩。接下来他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死去?以一种怎样难看的死相?想到这些他就汗如雨落。
等手腕处的小虫全都爬进他的身体,羌无声拿着匕首在他的手腕处剜动搅弄,好一会才挑断了他的手筋,鲜红的血ye顺着他的腕口向下流淌。刑房中不断有口水吞咽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那是惊惧之下,身体的正常反应。旁观行刑的死士们看着微笑着的羌无声,发现少量喷涌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让那张原本就美轮美奂倾城绝艳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嗜血妖媚,那个挂着微笑的少年犹如炼狱中的修罗,美到让人心惊胆寒。
而被挑断了手筋的死士,如今只觉得通体彻寒,全身上下冰冷极了。明明这人挑断了他的手筋,明明自己的腕口鲜血直流,可是他竟然感觉不到疼……如羌无声先前所说,不会疼。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疼!试问,什么样的人才会感觉不到疼痛?他近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折磨致死,所以他才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羌无声似乎不是很满意死士现在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应该更恐惧一些才对呀?看来还不够呢~这般想着,他又一次灿烂的笑起来,“你知道吗?尸蛊是用人的尸体炼成的,炼蛊的时候,会把尸体的头盖骨打开,然后将蛊虫的幼卵放在里面,驱用秘法缝合起来,再将尸体浸泡在特殊的药水中,一天天等着蛊虫长大……不过,本王想做一个新的尝试,你猜用活人来炼制的话,会不会有更加奇妙的效果?刚才本王往你的身体里放了一些辅助的食血蛊,它们会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必要的时候,还能代替你的心脏造血,所以你流血过多也不会死。你知道吗?如果缝合恰当的话,打开头盖骨,人是不会死的。”
望着那人用一张挂着天真无邪笑意的脸对着自己,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着令人胆战心寒的话,死士的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吓破了胆……他颤抖着,几乎是哭喊出来,就怕下一秒,羌无声真的会用手中的匕首,活生生打开他的头盖骨,再将蛊虫倒进去……“……煜……煜王殿下……您快住手吧!您想知道什么!我说!我全说!”
“本王不想知道什么呀。而且本王觉得,就算你不说,这间刑房里,也有很多人哭着喊着想要告诉本王呢~不管,本王想不想知道。你们说是么。”说着羌无声轻轻歪着脑袋看向刑架上的其他死士。“呵呵~别怕,不疼。”
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一点点靠近,死士觉得眼前一黑,竟然被吓晕了。
“切~”看着晕过去的死士,羌无声只觉无聊的瘪了瘪嘴,而后扔掉匕首接过云起递来手帕擦了擦手,又重新回到了那张宽大的座椅上。慵懒的靠在椅背里,他眯着眸子打量了一圈,最后随意的一指“就你吧,说吧,什么人让你们来杀本王的?”
角落里被选中的这名死士,差点没有步了先前那名前辈的后尘,吓得晕过去。磕磕绊绊战战兢兢的开口,就怕这位主儿一个不高兴也在他身上下点蛊虫“……是……是晋王!不……不过!他……他、他的目标不是您!”
晋王……岳于寻?
这个答案似乎在羌无声的意料之外,又好似意料之中。目标不是他,那么,是冲着岳于归来的?
羌无声坐在座椅上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击着椅背,一下一下规律极了,他在回忆上辈子关于岳于寻和岳于归的事情,却不想他这样的反应让回答他话的死士每伴随着他手指一下轻轻的敲动心口就紧缩一分,大气都不敢出了。
岳于寻和岳于归是嫡亲兄弟,他们的母亲是已故的先皇后。先皇后在岳于寻只有三岁的时候就故去了,所以岳于归一直很照顾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尽管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过才五岁。
在羌无声的记忆之中,岳于寻是个比较平庸的人。他没有治国兴邦的才干,更喜欢做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像一个不争的文人。上一世他在岳于归登基称帝之后也不过是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在朝堂之上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私下里他和岳于归的兄弟情谊也一直很深厚,否则岳于归也不会在他的多方劝说之下答应救白皓诚。
这么说起来的话,岳于寻这一世怎么会买凶行刺岳于归呢?若说是要杀他,或许还可信一些吧,毕竟为了白皓诚他什么都肯做。
羌无声相信,这些死士们早就没胆骗他了,要么是有人冒充晋王之名行事,要么就是岳于寻这个人上一世藏得太深,连他都骗过了。有没有哪一个身在皇家的皇子是不想登基即位的?羌无声可以肯定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