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边竟出了几丝丹红的晚霞。
半开的朱红色大门,除了两盏迎新春的红灯笼,标志着喜事的物件已经被拆了个干净,游医站在门前,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的狗皮膏药,接着一挥满是补丁的衣袖,“拿好东西,走起。”
“唔,呼——呼——”游医身后,也是满身补丁的小药童使着吃nai的劲儿双爪提着药箱一步一蹭的跟在后头。
“哎哎,哪来的叫花子,带着小叫花子一边去要饭,莫挡了道儿!”大门内侧,一个不停张望的小厮不耐烦的挥挥手,门前的游医不动,反而将脊梁挺得溜儿直,“莫要狗眼看人低,恶仆,那个纸就是我接的。”
于是,垃圾成了晃瞎狗眼的济公爆款,“这位爷,里边请,咱家柳少已经恭候多时。”
“恩。”游医一甩衣袖,拿着的包就落到了恶仆手中。
“后面的小爷,为避免影响咱看诊的速度,您手上的药箱还是让小的拿吧。”
“恩。”某药童有样学样,接着就把爪中的药箱一甩。
“哐!咕咕咕——”药箱摔开,里头满满的麻杆糖就全部滚了出来,恶仆嘴角抽抽,“不是大夫吗,为何药箱里全是糖?”
“咚!”大爆栗落到了小脑袋上。
“呜呜呜~为什么敲窝……”
“啪!”一张狗皮膏药立即粘住了小药童的嘴,游医捋捋胡子,“此非糖,乃药也,全部捡起来,好好收回箱里。”
“是,是。”
因为是十万火急的病情,所以一老一小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被上房的丫头火急火燎地往房间带,途中枯手捏了捏小揪揪,“听着,一会儿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乱说话。”
点头点头。
“叽咕叽咕。”小rou爪撕下嘴上已经被舔干净的狗皮膏药然后扬扬,“还有吗?”
游医嘴抽抽,没好气地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狗皮膏药,啪一声就粘到小药童嘴上,“省着点儿吃,就这一张了。”
“唔~”
……
“少爷,大夫到了。”穿过几道纱帐,一个满脸青肿的男子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拉医的手就往床边拉,“大夫,快来救救我娘子。”
锦绣红帐边缘,纤细的手腕已经搭在了柔软的垫子上,旁边摆着一张凳子,显然是万事俱备,只欠游医。
“夫人是何时发病的?”游医一扬下摆,一屁股就坐到了凳子上,接着开始细细把脉,小药童舔着膏药乖乖站在他身后,柳公子脸色青白,拉着游医的济公爆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恨不得一口就将自己知道的全给抖出来,“昨个夜里回来都是好好的,可睡了一觉后就不对劲,白日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过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看着病情越来越重了,先生,我现在只能指望您了。”
“摸着脉象不太好啊,柳公子,还是把床帐给掀起来,让在下看过夫人的面色再说吧。”得到许可,一边的丫头立即将帐子给撩了起来,里头的锦被中,埋着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紧闭的眼眶深陷,泛着不正常的青色,同时空气里还泛着一股隐隐的异味,小药童凑上去瞅了一眼,立即吓得用小rou爪紧紧抓住游医的衣带。
“有些话,在下想同柳公子单独谈谈。”那柳公子一听,立即挥退了下人。游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浑水摸鱼的某药童后衣领,“不包括你。”
“唔唔唔……”舔完了的狗皮膏药飘了下来,露出底下一张黑黑的小嘴,“啪。”另一张狗皮膏药又贴了上去,“去端跟小板凳过来乖乖坐好。”
“唔~”
柳公子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满脸焦急,“现在可以说了吧,先生,我夫人现在的情况究竟是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