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小皇正子蜷成一团,正含着自己的小rou爪睡觉。
李太傅轻轻托起小孩儿比昨日色泽好了不少的小脸,爱怜地亲亲,接着就将一旁整齐的被子打开然后轻轻盖上。
“叩叩叩。”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李太傅顿时喜形于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快速地打开门,“李兄,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先生,姓延。”赵某人后撤一步,露出站在后头的延某人。
李太傅粗略一扫,即可判断出延某人只是看着凌弱,内里确有真才实学,于是当即转身,去前头领路,“延先生,请这边!”
延某人走先,赵某人随后,跟着李太傅到了內间。
床上,瑞小皇子因扭来扭去的找不着李太傅,正瘪了嘴要哭时,一只手就伸了过去,轻轻搭在他颈项处,于是,他也不客气,将小下巴一收,就紧紧地压住那只手不让走。
看着床上的小孩儿呜咽着在自己的手上越缠越紧,延某人笑了笑,“小皇子倒是很可爱。”床边,李太傅眉头一跳,立即伸手将某娃儿从延某人手上扒回自己怀里按住,然后只将不老实的小rou爪放进延某人的手中,“延先生,您先把脉吧。”
“呜呜呜~太傅~”
“乖。”
三根纤长的手指搭上rou呼呼的手腕半晌,延某人原本温和的顿时严肃起来,接着就问李太傅,“最近,小皇子是否食量不减,但与先前相比,消瘦了许多,同时伴随情绪不稳?”
“确实,除此外,昨日无意见到我给鸟儿炸虫子后,又大吐了两回,这下,连带着Jing神头都短了不少。”听罢,略微靠后的赵某人偏头一看,窝在李太傅怀里的瑞小皇子从身形上看确实不如以前在京都时圆润。
延某人细细地将瑞小皇子的脸观察了半晌,然后在李太傅和赵某人的焦灼期待中下了结论,“此病,并非一般的伤风感冒。”
李太傅嘴角抽抽,当即忍住想要踹出去的腿,“这个,李某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告知皇上派赵兄同延先生快马加鞭赶过来。”
“李太傅莫急,其实这种病一般人都会有,就是肚子里长虫,不过虫子却不普通。”
延某人的一番话登时让李太傅想起了那从鼻孔里飞出的白色虫子,“上回去药堂,那老中医也说小乖肚里确实有虫,不过,那虫子是懒虫,除了使人变懒外也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延某人一听,立即摇摇头,“真是庸医误人,那虫子虽长得普通,而其对宿主的反作用却不然。初期,在人体内夺取供给来供自己生长,此时人从外观上的表现来看,除了食量增大外并无其他症状。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因为一直得不到供给,人便会很快消瘦下去,因此,一些伴随的症状就会表现出现,而往往最常见的就是情绪上的喜怒不定,当然,我还在研究中,至于李大人所说的见虫子就吐这个症状倒是没有见过。”
“那之后呢?”李太傅急切,从瑞小皇子的表现来看已经是到了第二阶段。
延某人叹了口气,接着摇摇头,“虽然我在研究此类虫,但说实话,在这之后的状况,我也不知道。因为第二个时期会持续很长时间,而恰恰是这样,人往往会因为缺乏供养而再不能继续支撑下去,以至于……李大人,恕在下多嘴,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双臂紧抱着瑞小皇子,李太傅在脑海里飞速的筛查以往结交过的人,神色Yin晴不定。赵某人心下不忍,“李兄向来为人和善,也从不插手朝中之事,加上这虫子也不常见,子路猜有极大可能是江湖人所为。”
“赵兄言之有理。”李太傅顿了顿,“李某听之前延先生所说中,对这虫子的习性如此了解,想必定是与这虫子打了不少时间的交道,不知,可有拖延之法?”
延某人点点头,“有,医者常讲究要对症下药,既然这虫子的特点是消耗快,那么日常里让小皇子多吃少动,最大可能的节省供给,生命自然可以延长。”李太傅听罢,又喜又忧,喜的是瑞小皇子向来便好吃懒做,这个办法实施起来毫无难度;忧的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若是此时能有一个活例让我研究研究,或许就能找出解救之道了,可惜……”延某人满脸遗憾,李太傅双眼坚毅,一脸严肃,“李太傅猜会如此,所以,已为延先生带了活例。”
赵某人一听,顿时想起那黄皮寡瘦的张屠户来,心下一惊,再看李太傅时眼里已然带上了愤怒,“李兄说的可是要一同回京的张先生?你怎能如此挂羊头卖狗rou!”
李太傅冷笑,大掌不舍的摸摸瑞小皇子睡得暖暖的小脸,“我知道你想说这么做不人道,可是,李某试问一句,若处在此情此景中的是你同你鹣鲽情深的夫人,赵兄是否仍会像现在这样,选择一日日在担惊受怕中眼睁睁地看着你夫人死去来全了你口中所谓的大义?何况,李某这么做,只是名声不好听罢了,实则还是张先生受惠:他不跟我走,死路一条,跟我走,现在碰上延先生,或许搏一搏还能捡回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