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两人合力慢慢地将马车从坑里推了出去。
赵某人收手擦过汗再抬头时,旁边李太傅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看了看四周又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怕久留出事,所以又回到了暗处。
马车里,瑞小皇子仍缩在一角低低地哭,鼻涕眼泪糊满了整张脸,张屠户摊着两手毫无办法地叹息。
延某人苦恼地抬头要看外头的天色,却看到赵某人站在窗外对他指了指瑞小皇子身边的两个油纸包,思忱半晌后明白其中含义,顿时黑了脸,但还是伸手将那两个油纸包给刨到自己身边,然后随意的剥开一个。
这个是烤鸡,不过因为冷了的缘故,原本焦香泛着油光的酥皮起了不少皱,延某人眉头皱了皱,接着还是一口咬了下去,“唔,这烤鸡真是好吃!”
哭声变小,瑞小皇子动动小鼻子,于是开始一边大哭一边往延某人这边爬,“哇——那是~窝的~你还给窝~”看着瑞小皇子蹄爪并用地爬到了自己身边,延某人一个伸手,就将指头上的药膏快速的抹到了小脑袋上那硕大青紫的包上,接着又一把抓住两只要去擦的小rou爪,“要敢擦,我就将你太傅亲手做的烤鸡给吃光。”
“呜呜呜~”瑞小皇子一听,只得呜咽着乖乖坐好,被扣住的两只小rou爪紧紧扭成一团一动不敢动。“这才是乖孩子。”延某人笑笑,接着就把缺了一口的烤鸡用油纸重新包好,然后同烤鸭一起放进自己的药箱,然后锁好,“为避免这么香的烤鸡被小耗子给偷吃光,还是继续由我保管,若是你能一直这么乖乖地听话,到吃饭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给你吃。”
见瑞小皇子抽噎着毫不犹豫点头,延某人满意,这才放开扣着的小rou爪,于是,某娃儿立即伤心地爬回床榻角,抖索着躺下,一动不动。
马车外,听着小孩儿哭声渐渐消下去的赵某人叹了口气,等张屠户下车后,这才一拉缰绳,重新让马车飞驰起来。
天渐渐黑下来。
延某人没有食言,到一行人进客栈吃饭休整时,果真将烤鸡从药箱拿出给了瑞小皇子,并且还是重新上了火架加热过的,不过,量却减少了,只有一个鸡腿。李太傅坐在客栈对面的茶楼上,一直温和的注视着瑞小皇子,见他小心翼翼地拿着鸡腿,一点点不舍的吃下肚后这才如了却心愿般,留下银子,真正离去。
浓重的黑夜中。
李太傅骑着宝马一刻不停地在道路上全速前进,终于赶在天亮前,回到双流镇上。而这会儿,各家客栈的小二们已经将门板全部卸下,用扫帚打扫堂子着准备开始又一天的生意。
李太傅特意选了一家地势偏僻又不怎么起眼的小店落脚,接着随意吃了些食物后就回预定下的房间养Jing蓄锐,等待着黑夜再一次来临。
只是,身边突然缺少了瑞小皇子的闹腾,就像炒菜缺了盐,连光Yin穿梭都开始变得平淡缓慢,李太傅一觉睡醒,看天色这才午时多一点。正愁要不要出门找点事做的时候,窗外就出现一个黑点,接着一声鸣啼,大豌豆就扑扇着的翅膀停在桌上。
“咕咕咕~”
“这么久没让你休息,辛苦了。”李太傅伸手顺了顺大豌豆因长时间没得到休息而整个毛黯淡不少的羽毛,接着就去楼底下要了几碟子点心回来慢慢地喂它,直到它咂咂小嘴表示吃饱后,这才伸手从金属环上取下书信。
信上,是老头的笔记,密密麻麻一大篇,不过大概意思是:那贡主行事诡异,一路尾随着柳府发丧的队伍,似是要抢夺那游小姐的尸体,不过因为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又好像焦急着要去办别的事,所以中途改变了行程,开始往京都的方向而去。
大掌一把将信纸给捏在手中,李太傅脸色不住转换,接着就匆匆研磨写信,然后装进铁环,这回大豌豆吃饱睡了会儿,接着轻轻啄了啄李太傅的手指,就又飞了出去。
有了这一幕插曲,剩下的时间显然好过了许多,李太傅只躺在床上来来回回想了会儿事情,天就开始黑下来,于是,起身下楼匆匆吃过晚饭,然后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衙门的后院,也就是圆盘脸居住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