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送大豌豆出门时看见的那两个抬着麻布口袋鬼鬼祟祟身影一直停留在李太傅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只是,那事儿已经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留下的痕迹是否消散完全。
避开了巡夜的捕快,李太傅先是摸进了圆盘脸居住的宅院,房间灯火通明,还能听到几个女子娇媚调笑的声音,显然,圆盘脸正在yIn乐。于是,李太傅便再无顾忌地将剩下的几间房都给找了一遍。只是,除了在圆盘脸卧室的內间发现一些品种珍贵且快要盛开的娇花外,别的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发现。
府邸明明透着诡异,李太傅不相信会什么都没有,于是借着一旁十几个火盆自微光仔细地将那些花给挨个查看一番,最终,还是在花根处发现了异样。
那些覆盖在土壤上头颜色迥异的细灰好像是养花用的肥料,只是在李太傅用手细细揉捻一番后,却发现那触感与一般的花肥不同,要来得柔软细腻许多,就像是在触摸一个女子柔韧的肌肤一样。
顿时,一个念头在李太傅的脑海中成形,难道……不知不觉间,外间圆盘脸yIn乐的声音停了,接着内外间相隔的一道小门就被人猛地推开,顿时橘黄的烛光照射进来。李太傅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一个躬身就藏进了黑暗里。
只是,在看到那个圆滚滚又明显是喝醉了而摇摆不定的身影后,心下已经确认那只是圆盘脸无意间的闯入,而从他行走的方向来看,此行的目的,是来看花。于是,李太傅开始沉下心细细观察圆盘脸的一举一动。
圆盘脸端着烛台先是将那些花挨个看了看,接着就像慈爱的父亲溺爱幼子般满脸慈爱地停在最后一盆刚打朵儿的兰花前,一边伸出胖手不停爱怜地抚摸,一边念念有词,“我可爱的姑娘,快点长大吧。”这场景是在太渗人,加上圆盘脸接下来也没什么动作了,于是,李太傅便抽身出了房间,然后来到那个即便是隆冬也仍旧鲜妍异常的小花园。
借着暗淡的月光,可以看见,那些支楞在大丛大丛绿叶上鲜花虽仍旧娇艳,但仍是抵挡不住自然的规律,在隆冬的寒风中显现出了即将衰败的颓势。李太傅就这么蹲在树上,没有轻举妄动,因为这会小花园中,还有一个人花匠正提着桶给众花施肥,同时嘴里还叨念着,天冷了,多加件衣服。
这是花,不是人,怎么穿衣?
李太傅心下不解,加上那人所说的话中满是凄苦,便开始细细将那人辨认,正是那夜送他回房的老人,本以为是个看门的老奴,没想到原来是花匠。
“高处不胜寒,树上的朋友,还是下来吧。”老头停下施肥的手,双眼对着李太傅的方向目光灼灼,李太傅无声一笑,接着纵身就跃了下去,“老伯好眼力。”
老头一听,立即摇摇头,“不是眼力好,是从那晚老奴故意领错路以后就相信并且一直等着李公子你回来。”李太傅微微吃惊,“听老伯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事相托?”
“是”老头看了看四周,接着就把手中的桶给放到了墙角,“老奴欲同李公子说个故事,只是不知李公子耐不耐烦听。”李太傅一思忱就明白老人找上他的前因后果就隐藏在这个故事里,于是微微一笑,“这里风急,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到酒楼去,喝上一杯暖暖身子,老先生再慢慢说详说?”
“好极。”
两方一敲定,李太傅当即走到老头面前背过身蹲下,“若是不嫌弃,就由李某带老先生一程吧。”老头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当即就俯身趴上了李太傅的肩背,“想当初,老奴也像李公子这般,能随心所欲地来去自如……只是现在老了,身体不行了。”
李太傅紧托着老头跃上墙头,接着就朝镇中心灯火通明处奔去,“人老,不仅免除了外界的纷纷扰扰,还能养花种草,同儿女子孙喜乐一堂,共享天lun,想想岂不失为一件乐事。”
“若真如李公子所说那确实是一件乐事。”至此一句,老头闭了嘴。李太傅听着耳边疾速的风声,顿时心下一紧,因为从手上的紧密接触可以想象,老头双腿上已经萎缩的肌rou当年是相当发达,从而能够判断,在功夫上也肯定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