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玉珠似有感而发的话语时,离朔淡淡一笑,伸手为玉珠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离朔举杯看着她道,“这第一杯,欢迎玉珠公主到我旗国,溟国如此关心我旗国,离朔作
为旗国子民,礼应敬公主一杯,离朔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再笑看玉珠。
玉珠玉指捏着酒杯,放在鼻尖闻了片刻,笑道,“酒倒是好酒,离庄主有心了。”
说完,玉珠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离朔笑着再斟酒道,“公主一路劳累,在此离朔再敬公主一杯,希望公主旗国之旅,旅途愉快。”
看着离朔再次一饮而尽,玉珠莞尔一笑道,“离庄主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吧?”
离朔眨了眨眼,略带促狭地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玉珠大方一笑,玉指举杯道,“能够得离庄主青睐,是玉珠的荣幸。”
说完也一饮而尽。
这次两人见面喝酒,倒是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似乎根本没有彼此之间的敌视,完全似非常要好的两位朋友在叙旧,席间没有一点火药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转眼间已经到了亥时三刻,玉珠看了一眼天色,抱歉地笑了笑,“与离庄主聊天非常开心,不过这时间不等人,天色晚了,只能和离庄主改日再聊了。”
离朔没有挽留,站起身笑道,“玉珠公主不但是个美人,更是健谈的美人,与玉珠公主聊天,是离朔的荣幸,今晚天色不早了,就不留公主了,我送公主出门吧!”
玉珠娇俏一笑,“离庄主倒是很会哄姑娘开心啊!”说完,玉珠站起身,微微点头笑道,“那就劳烦离庄主了。”
说完,玉珠在离朔微笑地礼节下,莲步轻移,缓缓下了楼。
在玉珠步上马车的一瞬间,玉珠突然停下,转身对离朔抱歉一笑道,“光顾着和离庄主聊天,倒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离朔俊眉微挑,看向玉珠的眼神含着询问。
玉珠轻轻一笑,招来婢女,将婢女手中的一幅画卷递给离朔,道,“这是玉珠临行前,王兄交托给玉珠,让玉珠务必亲自送给离庄主。算是聊表心意。”
离朔心中狐疑,凤眼微微眯了一下,伸手接过,打开画卷,只一眼便已变色。
他脸色微微僵白,但仍旧维持着微微笑意。
玉珠看了他一眼,掩唇一笑,便上了马车,就在玉珠放下帘子的时候,离朔突然道,“玉珠公主请留步。”
玉珠身边的婢女,手指一停,询问地看向玉珠。
玉珠点了点头,婢女将帘子挂回,退到一边,玉珠坐在马车中,看向离朔问道,“不知离庄主还有何事?”
离朔唇间微扬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离朔一向知礼懂礼,所以,离朔也有礼物要交托给公主,送给溟王。”
“哦?”玉珠秀眉微扬,笑道,“愿闻其详。”
离朔高深莫测地一笑,“公主稍等片刻。”
说完,离朔转身走进飘香楼,拿了文房四宝,蘸墨挥毫,一气呵成。
离朔看了看自己越发漂亮的字,非常满意地笑起来。
然后将写好得墨宝,打包送到玉珠手中,玉珠有些好奇地打开一看,顿时美目一凝,略带微怒。
离朔很礼貌地微微一笑,“这副对联就劳烦公主送到溟王手中,还望溟王多多指教。”
玉珠压着怒气,挤出一丝笑意道,“定不辜负君之意。”
“如此,便多谢了。”离朔施施然地长长一揖,却让玉珠更生出几分怒意。
玉珠的马车,调转马头,往住处驶去。
离朔眼中的笑意渐退,手指紧紧握着画卷,凤眼微眯,透着冷意。
慕绦,不知我的礼物你可否喜欢?
他嘴角扬起冰冷的笑意,突然笑意僵在唇角,重新打开画卷,无视里面难堪的内容,紧盯着画卷的墨迹,复而重新卷好。
他连打三个响指,黑暗中闪出一个黑影,快步上前低声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通知天林,慕绦在凝和,让他查清楚地点。”
黑影一愣,立马神色一正,“是!”
说完,重新隐入黑暗中。
“庄主,你为何肯定慕绦在凝和?”听到离朔的吩咐,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南风,忍不住上前问道。
“慕绦送给我的画卷的墨迹并不是很干,想必应该是这几天作的,那唯一的结论就是,他在凝和。”离朔紧紧握着画卷,那种力道几乎要将画卷捏成齑粉,他又仔细叮嘱道,
“这几天一定要给我仔细盯着凝和,我不想看到他在这里玩出什么花样。”
“是!”南风也应声而退,灯火通明的飘香楼门口,只有离朔一人,迎风而立。
离朔看着画卷,走到飘香楼旁边的灯台,将画卷放进去,火焰一接触到画卷,火舌立刻舔了上来。
离朔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画卷,冷凝的目中,终于缓缓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