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城楼之上的空中站着,面对面,一人金发飞扬,一人凛冽冰蓝。
底下壁垒分明。
城外,号称是三十万人,城内……再不济三万总有吧。
人人脸上都是浓重的期待。
简直像恨不得我们马上打一架一样。
……这群看热闹的,太可恶了。
我暗地磨牙,看着对面的人。
战神炘。
永远的十五岁少年。
神界最强战士。
杀父弑母,冷酷无情。
原来长得是这个样子。
……平心而论,还蛮不错。
Jing致眉眼有着属于少年人的锐利与清隽。
只是太冷了。
冷得让人觉得,全身上下一丝活气都没了。
那双冰蓝的眼中,没有一丝光透出来,满是沉沉的,深不见底的晦暗。
连他冰蓝长发上泛着的光,都像是来自冥界的。
他整个人就像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魄人的死亡之气的蓝色幽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显然不是来和我叙旧的。
“呃——”
地上那么多人看着,我不想丢脸。
尤其是在一个如此激动人心的出场之后。
可是,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
难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吓得扑到湮炙怀里。
……太挫了。
“……你这个琴不错。”我严肃地盯着他怀抱的巨大的弓形竖琴,一脸深思,“很贵吧?”
炘半点反应都没有,冰蓝长发无风自动。
“这琴弦是用什么做的?”我继续探究,“看上去又细又结实,能不能摸一摸?”
他仍然是眉眼不动,只直直望着我,眨都不眨一下。
被他那死人一样的眼望的脊背发凉,我伸出去的手迅速收了回来,神情泰然自若,“不能摸啊,那就算了。”
一肚子郁闷,现在该怎么办?两眼向底下乱瞟,想给地上的湮炙打暗号,眼神转了一圈却惊骇地发现,他不见了!
他居然会不见了!?他去哪了!?他怎么能离开我!?
……我会不会掉下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了,先把眼前这个家伙应付过去。
“要不要弹一下?”我表情相当真诚,语气十分恳切,“我想你一定弹得很好听。”
“你真的要听?”炘终于有反应了,虽然面部基本没动。
我暗自得意,看来还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夸他一句就破功了。
“当然当然。”无比认真地点头,“我很想听,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
听了我的话,炘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他以一种很奇特的眼神望着我,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听?”
声音隐隐透出几分诡异。
我坚决地,不容怀疑地,信誓旦旦地,“要。”
他一言不发,纤长的手指抚上了琴弦。
结果,一个音都还没出来,空中又多出了一个人。
只及我腰,顺垂至脚踝的暗红长发,和一双水润的幽黑眼睛。
陌簌。
湄加的主帅。
只有八岁的陌簌。
他直接屈双膝对着炘跪下,“见过炘大人。”
炘毫无反应,连看都没看他,冰蓝的眼中仍是一片沉寂。
陌簌自顾说下去,“希望炘大人放过湄加众多无辜子民。”
什么放过?炘要杀人吗?我听不明白,“陌簌,你在说什么?”
陌簌抬头看了我一眼,苍凉的眼中现出莫名嘲讽,“你知道底下三十万人可以听炘大人弹多久吗?”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望着陌簌。
“三个音。”
“最多三个音。”
“千丝弦琴,琴有千弦,一弦千命。”
“一个音,可杀十万人命。”
“这是炘大人最心爱的武器。”
“琴音似火,听者如入烈焰地狱,心不成烬,孽火不熄。”
“被称为冥界的引路之音。”
“能听炘大人弹完完整一曲的,三界加起来,不会超过五个。”
“曜大人,你还想听吗?”
……毛骨悚然。
差点闯了大祸。
要是炘真的弹了起来,底下那么多人,还有命吗?
我不禁有点后怕,可立刻又愤怒起来,狠狠瞪着仍是面无表情的炘,“你真的打算弹?那要杀死多少人?”
“不是你说想听的吗?”炘Jing致的冰蓝色眼中仍是死气沉沉,语气却终于有了一丝起伏,讥诮,憎恨,“还是说,你总是这样说话不算话?”
“我不知道那张琴会杀人,不然怎么会让你弹?”我也怒了,“下面那么多人,他们都是那么崇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