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简炆的关系越来越混乱。
说起来是敌人,我却与他在床上翻滚。
我没问他为什么瑗珣要杀我,没问他后来瑗珣怎么样了,也没问他怎么会知道湮炙和玫天当时在裳离殿,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了。
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想了。
时间很快也很慢。
我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放纵情/欲,最近越来越虚弱了。
虚弱到几乎拿不起那把玄图弓。
有些事情,其实一想就明白。
玫天创造了时间,最后的命运却是变成流逝的时间。
湮炙创造了繁星,最后的命运却是变成满天的星辰。
梵褚当初说过,烛裔是支撑天地的,而想起那天玫天对着那世界之树说的“我好想你”,还有之前湮炙被树缠起的怪异场面,就可以知道,那棵巨大的,支撑天地的树,其实就是烛裔。
所以这把弓,应该是烛裔的。
玫天当时说,“为什么身为创世神的我们会被自己创造的世界带上枷锁”,是啊,为什么,人人身上都背着沉重的枷锁。
一个个看上去都不得开心。
哪里都是。
一向最为平和安详的甄罗城,也渐渐多起了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贫民。
这些人往往面容凄惨,却虔诚地跪在路边地上,赞美神的荣光,祈求神的庇护。
我总是不懂。
我只能诅咒该死的战争。
它几乎耗掉甄罗的血rou了。
战争的Yin霾笼罩在每个人身上,这场仗没完没了拖了差不多一年,实在是没有哪一方有Jing力再撑下去了,最近几次议事,琨兰言语间也流露出了浓浓的疲惫,不过虽然疲惫,但那双剔透眼中的神采倒是亮了起来,我想起好久没见荻和来找我了,不知道他们又干了些什么。
说实话比起甄罗,湄加和酉林应该也不好受,他们毕竟是长途奔袭过来的,战场上又讨不到便宜,情况应该还差些,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听说湄加城内出现了小股叛乱,后来又被陌簌迅速镇压下去了,这件事让我面上一阵冷笑,要知道湄加人当初可是相当崇拜简炆的啊,现在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了,可见城邦内积怨已深。
“你看看,”我指着路边佝偻乞讨的难民,“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你就不会心生愧疚吗?”
没有现出身的简炆声音很低,“不,我没有这种弱者的情感。”
“你还真是冷血啊。”我冷冷地,“你和酉林的联军长途跋涉,又征战许久,早就该成强弩之末了吧。”
他不想谈这个,声音更低了,“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想谈,表情很冷淡,声音很无奈,“我们速战速决吧,老拖下去没意思。”
他低沉的声音一瞬间恍惚起来,“就快了,拖不了多久了。”
但愿他是说真的,当时的我想。
结果不久后的一天,某一场放纵时,他突然说了一句话,“明天就会是最后一战了。”
“这么快?”我倒有点诧异了,“不至于吧?”
“呵呵,”他对着我笑,离的这么近这样的笑很有迷惑性,“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不说话了,我开始干别的。
其实最近我们配合的不错,简炆是风月老手,估计我经验值直线上涨。
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答应我。
难道他不知道,我需要的,只是一场发泄吗。
看着那张隐隐露出不适却依然英俊的脸,不得不承认,我的心一瞬间动摇了。
算了别想了。
我问过他的,他说他不喜欢我。
……那就没关系吧。
第二天的最后一战。
早已对血腥与厮杀熟悉的我脑中没太多别的想法,不过这倒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与简炆对上,隔着重重浴血的人群,隔着漫天的呐喊喧嚣,我远远看着他,看着他飞扬的红发,挺拔的身姿,不羁的面容,突然间觉得,他其实相当英气逼人。
不过他是敌人,他现在没有看我。
所以我对着他拉开了弓——
当我射出去的箭在刺进他身的一瞬被他回身劈断的时候,他看到了我,瞬间不动了,隔着重重人群看着我,一直一直,直到不可思议的眼神渐渐变成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那么悲伤。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让人不由自主想逃避。
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们不是敌人吗。
我做的,难道不是我该做的吗。
不,不,不要这么看着我。
不要。
我承认,我真的后悔了。
接下来的一切很混乱。
没有什么进入了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