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玉骨还是留在了瀛王府。
有很多时候,就连玉骨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留在安瀛身边,如果说是因为苍灡,但似乎说起来好像又不是那样。
苍灡……
玉骨歪头看了看刚刚才睡下的安瀛,脸色苍白,颦眉叹口气,替他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门,绛龄正站在门外。
“大哥……”玉骨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绛龄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东西收拾好了么?”
绛龄杏眼一瞪:“怎么,你巴不得我快走好和你的小情人腻歪着不是?”
玉骨摇摇头:“只是这天快黑了,如果大哥不快走今晚恐怕就要在林中过夜了。”
绛龄突然抬起手,直直地朝玉骨伸了过来,玉骨吓得哆嗦一下,倒退了一小步。
绛龄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过来这边,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玉骨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抬头瞅了一眼绛龄,然后缓慢地向前移动了一小步。
绛龄拧着眉头向前迈了一大步,伸出手摸着玉骨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莫不是和人类在一起时间太长了?”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熟悉温度,玉骨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大哥,保重。”玉骨呢喃道。
绛龄点点头:“你真的想好了?”
玉骨迷惘地看着绛龄,半晌,喜笑颜开地点点头:“玉骨想好了,会永远和王爷在一起的。”
哪怕一瞬间,能忘掉苍灡也好。
绛龄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抚了下玉骨眉心的图腾,皱着眉头,失神地望着那浅红色的图腾。
“彼岸之妖,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爱上你,命里劫数,无路可逃,无所可逃,一直等,三千日斗转星移,你终老去,我依旧沦陷……”绛龄呢喃着。
彼岸花,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
玉骨笑了笑:“大哥果然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说起话来高深莫测,只教玉骨迷糊。”
绛龄莞尔道:“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即刻便可上路。你在这边可要好好的,知道么?”
李展带着绛龄走出瀛王府的那一刻,绛龄回头看了看这气势磅礴的大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摇头。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背着剑的男子与他们擦身而过,却猛地停了下来。
“先生,就在里面了。”清妍指了指瀛王府的大门。
那个背着剑的男子年纪约摸五十岁左右,嘴边一圈青色胡茬,黝黑干瘦的皮肤,眼小Jing明,鼻头却是格外的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手中还拿一布包,一个酒葫芦从里面露出一角。
李展一惊,连忙拉住清妍,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带一叫花子作甚!”
绛龄也停下脚步,回头诧异地看着这名男子。
清妍警惕地看了一眼绛龄,然后凑到李展耳边小声道:“是余王妃让我找来的,说是府上最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她难受的很。”
李展听后身子一僵,完后突然大怒,但还是尽量压低声音,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清妍拽到一边:“你的意思是,这叫花子,是个半仙?”
清妍皱着眉头点点头,挣扎着从李展的铁手中脱出自己的手。
“你这是!你真……我问你,这事儿王爷知道么?”
李展头顶暴起青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府上除了王爷和沈王妃,还有什么能让她难受的东西,不就是在说玉骨么,明知道玉骨是妖,还偏要找个半仙过来,王爷对玉骨的感情,这瞎子都看得出来,若真是弄伤了玉骨一点,王爷大怒起来不得让整个瀛王府的人都跟着受罪?
平时看着余王妃冰雪聪明的,怎么在这个事儿上就跟痴傻了一般。
“王爷不知道……娘娘说最近王爷公务繁忙,这种小事儿不劳烦他费心。”清妍弱弱地看了一眼李展。
李展心里直呼自己耳刮子,他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于是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子塞到清妍的手里:“去,给这叫花子给撵走,省的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清妍看了李展一眼,撇着嘴:“可是,王妃她……”
李展大踏步上前跺了下脚:“快去!”
“王妃说……”
“王妃说王妃说!现在这余王妃说话就跟放屁一个样儿,你要是真有点脑子,还不如好好讨好一番玉公子!”李展的声音不自觉的陡然提高了八分。
就在这时,王府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刘伯刚探出个头便跟火烧屁股一样连滚带爬地向李展这边跑来。
“李护卫!出大事了!”刘伯一把拽住李展喘着粗气道,头顶还在不停地冒虚汗。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李展心里一惊,连忙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