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历八月初三,余婵的预产期,整个瀛王府都紧张起来。
像往常一样,玉骨搬了摇椅坐在别院里歪着头看着,怀里还抱着那只猫咪,它现在已经长成了成年猫咪的体型,猫咪在玉骨怀中呆了一会儿却极力地想逃。
清薇过来把玉骨的床铺都拿出去晒着,阳光大好,植物茂盛,校园中一派生机勃勃之相。
李展大老远看见清薇抱着被子走来,赶紧迎上去帮忙。
清薇脸一红倒退一步:“不劳烦李护卫了,清薇自己来就行。”
李展一咬牙,硬是将她手中的被子夺了过来为了不尴尬故意转移话题:“你家公子最近这几天身体可好?”
一说这个,清薇就觉得一阵欣慰:“前些日子公子不知怎么了,茶饭不思,整个人瘦的脸脸颊都凹陷进去了,不过这几日好多了,公子吃的比以前都多,也能下床了。”
李展害羞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清薇浅浅一笑:“说起来,王爷最近往公子的别院跑的也勤了。”
“那可不,王爷现在铲除了一个心头大患,自然也就高兴了。”李展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护卫指的是……”
“苍侯爷。”李展将被子晒在晾衣绳上:“苍侯爷已经被王爷关起来了,看他还怎么造次。”
清薇大惊:“你说什么?”
李展以为清薇激动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便又重复了一遍:“前几日,苍侯爷来府上,硬要带走玉公子,王爷自然不依,若是苍侯爷真的将玉公子带走,那玉公子没死一事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苍侯爷现在被关在哪里。”清薇打断李展的话。
李展一愣,诧异地看着清薇焦急的脸:“地……地牢里……”
清薇定了定神,然后一把拉住李展:“李护卫,这事您可千万别往外说了,要是传到玉公子的耳朵里,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岔子!”
玉骨站在墙后,手中还拿着清薇刚刚粗心丢下的被单。
Yin暗的地牢终日不见阳光,对面关的都是重刑犯人,关了很多年,个个都粗鲁鄙俗。
苍灡被带进来的那一刻就有不少犯人对着苍灡吹口哨,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苍灡坐在靠墙的破草席上,看着对面的彪形大汉,打了个呵欠。
“小子,看你年纪轻轻、细皮嫩rou的,何事得罪了那个惨无人道的安瀛王的?”一个身上布满骇人刀疤的大汉朝苍灡这边扔了只烟斗。
“得罪?”苍灡眯起眼睛看着对面这个大汉。
“不知这位好汉怎么称呼?”苍灡捡起地上的烟斗,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吐出一条长长的烟雾。
“庾邦。”那个给苍灡扔烟的大汉吸了吸鼻子,粗糙的手掌狠狠地掌掴在被他踩在脚底的一个囚犯脸上,同一牢房的其他几个囚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苍灡。
“你小子呢。”庾邦睥睨着苍灡道。
“在下苍灡。”
庾邦觉得眼前这个名唤苍灡的小子甚是眼熟,就连名字都十分耳熟,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脚底的囚犯欲要反抗,却被牢房里其他几个囚犯拖到角落里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你小子,年纪不大吧。”
“二十出头。”苍灡一拱手。
庾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墙缝中采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二十岁啊……”说着,练得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要是苍老哥的公子还活着,恐怕也和小弟你差不多年纪了。”
苍灡猛地从草席上站起来,几步走到牢门前面,眼神里流露出焦急迫切的神色:“庾兄方才所说的苍老哥……可是指……苍未寅……将军?”
庾邦诧异地看了苍灡一眼,然后叹口气:“对,没错,想当年,我跟着苍大将军征战沙场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却因为安瀛那个混蛋的一句话就沦为阶下囚,还真是讽刺啊……”
苍灡抓住铁门,指节苍白,他咬了咬下唇,刚想说什么,就被庾邦打断了:“苍老哥临终前交代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公子,我们想尽法子寻找他家的公子,没想到还没等着找到人,就被关进瀛王府的地牢里了。”庾邦嗤笑一声:“在下实在是愧对苍老哥啊……”
“不过安瀛那个混蛋,若是有朝一日我能从这鬼地方逃出去,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一定要拿他的项上人头祭奠苍老哥,这笔账,我要让他血债血还!”庾邦咬牙切齿地说道,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你们几个!小声点!”典狱长大喝一声。
庾邦瞪了他一眼,然后倚身在石墙上,对着苍灡惨淡一笑:“可是……就怕,我只能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等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