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没有阻止我们的争吵,反而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嘴角蓄了层浅浅的笑意。他轻轻拈起茶杯,萦魂带把阳光折射入杯中茶水,修长的手指被投上潋滟的光纹,难以言表的绝美中带着凉凉的威胁意味。
不速之客盯着萦魂带,眼里闪过贪婪的光芒。
哦,我明白他的来意了。
瞧瞧呼延洛,他一脸淡定,只是不紧不慢地把玩着萦魂带——赤果果的引诱啊引诱。
那人的眼珠子都快粘到上面去了。
我从椅子上爬起来,问洛身后的墨麟:“就是那个人打伤了奎鸢么?”
墨麟道:“不,是他后面的女子,叫冷屏。”
我抬眼寻找墨麟所说的人,看见四人中三个男子都在交头接耳,唯独她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斜眼打量着呼延洛。
而且,她脸上戴着一抹纯白的面纱。
嘿,果然不同凡响。
“那其他人呢?”
“站在前头的应该是首领,自称铜头铁掌岳卓群。依我看,他的掌上功夫还没那女子高呢。另外三个,就不清楚了。”
我问他:“你的掌法和她比,谁好啊?”
墨麟呵呵一笑:“你还是拿宫主和她比就比较有成就感。”
“那是不是说她很厉害……”我摸了摸下巴,望向冷屏。她冰冷的眼神移到我身上。
这种眼神,似曾相识。初遇呼延洛的时候,洛的眼神也有那么点冰冷的影子吧……
我想得入神,想在那眸子里寻找点什么。冷屏被瞧恼了,杏眼一瞪。
这绝对是一只母老虎。果然还是洛比较好嘛。
这样想着,突然很想逗逗她,嘴边不禁渐渐地酿起一丝坏笑。
冷屏死死地盯着我,大有把我活活盯死的架势。
我得寸进尺,很流氓地抛了个电眼。
惨重的代价马上就来了……母老虎以超光速窜到我面前,右手扬起便是雷霆万钧般的一锅贴。我本能地举起双臂挡隔——
哦,如果我的骨头再脆那么一点点,现在肯定是粉碎性骨折。即使现在没事,也难保没有后遗症。
冷屏则是幸灾乐祸地看我捏着小臂惨叫。
我彻底抓狂了。
“你偷袭!”
“我就偷袭。”
“你不算英雄好汉!”
“本就不是英雄好汉。”
“有种你跟我明打!”
“随便。”
“你输了就把爪子上的毒的解药给我!”
“好。”她头一扬,答应了。
那么爽快?
正诧异间,她补上一句:“如果是你输的话,就让江湖第一宫退出武林大会。”岳卓群急了,拼命打眼色。冷屏冷哼一声,又道:“还有,让你们宫主把手上的宝贝留下。”说罢瞪了一眼岳卓群,好像在说:如你所愿了吧?
我一听,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比?
说实话,我对自己真没什么信心。练武才一年多,虽说打败了宫中四大护卫,但毕竟是平常的比划比划,他们也不敢下狠招。而对方可以一掌把奎鸢打个半死不活,一比较,获胜率真是太低了。
可是!
这混蛋刚才下手好狠,整条手臂几乎都麻掉了,不吐出这口气实在对不起自己。
“怎么,你不敢?”
冷屏挑起那条长长的柳叶眉。
“比就比,谁怕谁。”
我咬着牙,把雪鹰手中的利剑不客气地占为己有,又觉得她定在那儿的模样实在不顺眼,顺手把她的xue道解开了。
这是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正在休息的都靠了过来。冷屏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步走入场地中央,抬手从腰间“嗖”地抽出一条长长的软剑。
她腰上的白色长带,竟是软剑的剑鞘!
她在空中舞个剑花,是很常见的起手式,并无奇特之处,然后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捏诀护在身前。
随着她的动作,软剑像有生命似的轻轻颤动。形止而剑不止,剑动而真气生。好盛的杀气!
我以狼惯用的扑击方式,一交上手立马后退,不让对方有太长的时间近身。几下往来,便发现她的剑招灵动有余而威力不足,万一受伤,也伤不了筋骨。只是柔软的剑身像蛇一样,晃得让人眼花缭乱,似实还虚,似虚还实。
那么就是说,只要躲过她的剑,再把她打伤,我就赢啰?
可是把她打伤的话,好像很残忍哎……
走了几秒神,冷屏的剑已经缠上来了,肩头的衣服被无声地挑破。
我惊出一身冷汗,飘荡的魂儿呼啦啦的全飞了回来。两剑“锵”地相交,我看到冷屏在风中飞舞的长发,还有她眼中坚定而冷酷的光。
或许,在此时此刻,她比我更像一匹狼。
不得不承认,我被十多年的人类记忆柔化了,忘却大自然中弱rou强食的法则,忘却冷兵器时代明枪暗箭的江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