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已明白了一二,心中感激倚红的机灵,向她打了个手势,便径自出了娼馆。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Yin沈沈的,狂风大作,似要有暴雨来袭。很多商家纷纷关门歇业,路边的小商贩也早就奔回家去。只有韩夜一个人在路上慢走著,倚红匆匆地追了上来,道:“公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恐怕要下暴雨了。”
韩夜笑了笑,但因著脸上那清晰的指印,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倚红,你先回去吧,别被雨淋著。女孩子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没关系,奴婢陪著公子慢慢走好了。”倚红看出韩夜似乎情绪低落,也不知他脸上的指印是如何弄的,但也不敢过问。
“你个鬼灵Jing!”韩夜宠溺地笑著说道:“我是想让你早些回去,为我准备一桶水。我好一回去,便能享受到温热的汤浴。”
“噢---”倚红露出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後敛衽一礼,道:“那奴婢先一步回去了。”
韩夜点了点头,“路上当心些,如遇到大雨,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是,奴婢知道了。”倚红边喊著,边小步跑开。
看著倚红渐行渐远,韩夜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散在风中。他独自一人走在石板路上,铅灰色的乌云黑压压地聚拢在头顶上,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扬起头,他望了一眼晦暗的天空,想要寻找哪怕一丝没被黑云遮住的湛蓝,然而一滴雨却正滴落在眉心,抬手触到眉宇间的水渍,无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这些天,他一直想让自己快乐起来,却发现心如这灰色的天空一般,找不到一丝光亮。
他又继续缓步向前走,雨滴啪哒啪哒落了下来,拍打在脸上,刺痛著已经开始浮肿的半侧脸颊。痛是那麽的清晰,心却如坠迷雾,他辨不清血影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适才向李天佑质问他与血影的关系,李天佑没有否认,那也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这麽说血影果真与李天佑的关系不一般,可为何血影看到自己与欧阳凌在一起时,眼中浮现出的嫉妒和愤怒会是那麽的真实?难道这真实也是虚幻的假象?
韩夜又想起血影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这种事情避免不了。若真是喜欢自己,即使避免不了,他也应该与自己想办法去避免。可他只仍下一句话,便一走了之,竟半个多月不见踪影!这怎麽可能是喜欢?
他又回想起和血影为数不多的几次性爱,似乎每一次,血影都很粗暴,完全没有一点疼惜之意。
想到此,韩夜只觉脊背发寒,随即又甩头否认。
怎麽可能?一定是自己乱想了,血影舍命为自己挡剑,这可是拿命去做赌注,有什麽又比生命更重要呢?而自己怎麽可以如此怀疑他?
这样一想,韩夜懊恼地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如此怀疑血影太过分了。
血影只是年纪太小,不太会体贴人,对男人与男人间的性事不太懂,才会粗暴了些。而血影与李天佑之间定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龌龊,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在里面,或许等血影回来,便清楚了。
“唉-----“韩夜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纠结了这麽多天,却还是要等血影回来才能问清楚。可那该死的人,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自己也睹著一口气,不想去找他,可韩夜觉得自己也不好受,不仅郁闷了这些天,如今又开罪了李天佑,恐怕会惹祸上身,待到铲除了段家,也不知李天佑能否信守诺言,放了自己?
雨已经越下越大,在天与地之间形成密集的雨帘,斜斜地泼洒在身上,浸shi了他的衣袍。shi冷的衣衫紧紧地裹在身上,一阵强风吹过,让他不由瑟缩著打了个寒战
他抱紧身体,暗骂一声,“你怎麽还是那麽蠢呢,去找血影说开了不就清楚了,没事玩什麽忧郁呢?这该死的天气,真够冷的。”一边骂自己,一边加快了脚步。
此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若是欧阳凌在这里,定会抱著自己,不让自己受凉的。
这个念头虽然一闪而过,但韩夜却遽然震惊地顿住了脚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他暗问,难道自己真的被欧阳凌的温柔迷惑了不成?
这几日欧阳凌对他是前所未见的温柔体贴,这种能将人宠爱到骨子里去的温柔,几乎让他恨不得立刻逃走,害怕自己在对方身边多呆一分锺,都会陷入那温情里,拔不出来。同时心中也产生了深深的负疚,可明明自己是他手中的棋子,是他杀人的工具,自己为何要负疚?
韩夜真想狠抽自己一个耳光,打散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正在他懊恼之际,一辆马车向他这边急奔过来。
见此,韩夜向路边躲了躲,然而马车却停在了身边。
不经意地抬眼一看,却见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韩夜乍见此人,心便开始“咚咚咚”直跳,暗道,怎麽说曹Cao,曹Cao就到呢。
欧阳凌紧皱著眉,扫了韩夜一眼,什麽也没说,直接将他拉上了马车。
就在他刚坐进马车不久,车外的雨遽然“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