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璀璨的点点繁星布满了夜空。在星罗棋布的夜空下,人们纷纷点燃起篝火,相互围坐在火堆旁,或载歌载舞,或对酒畅谈,一派祥和欢快的景象。
离这片欢乐的景象不远的一棵枫树下,刚用过晚膳的韩夜,独自一人倚靠在树下犹自思忖著心事。而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欧阳凌正面容严整地肃立著,一副尽忠职守的侍卫形象。
其实以“段懿轩”的性格,韩夜不应该独自一人在这里做忧郁状,而应该聚到人群里去纵酒狂欢。可是他今天真的没那个心情去扮演别人,只想独自一人呆著。而对於他的任性,欧阳凌也没有多言,只不近不远地站在一旁。
在这个昏暗的夜晚,听著别人的欢声笑语,看著远处熊熊的篝火,想著那个离开的背影,韩夜感觉自己又一次被人抛弃了一般,重新陷入了令人绝望的孤独。可是这一次,他不明白到底是何种原因让血影对自己突然变了一个态度,一时间,心中纠结著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韩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於和血影之间的关系,他一时真不知如何处理。
就在他独自一人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婀娜的身影娉婷而来。
“小女子郭宛彤拜见世子大人。”
“郭宛彤”,好熟悉的名字呀,韩夜慢慢抽回神思,才猛然想起“郭宛彤”不就是宰相郭敬之的小女儿麽,在百花宴的那天,自己还曾与她探讨琴艺。
想到此,韩夜立刻站起身,拱手道:“宛彤姑娘,多日不见,一切安好?”
郭宛彤浅笑著又施了一礼,“托世子的福,小女子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闺中修习诗词歌赋,祈望能与世子大人的诗词媲美,可惜----,宛彤自认天资过人,却仍赶不上世子的十分之一。如今,又因府中管家不知何故被遣走,自此便不能再见到世子的诗作,心中甚为遗憾,後又听闻圣上下召举行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活动,思忖著世子定当前来,不成想果真在此见到了大人。”
“诗作,自己何时写过诗?”韩夜怀著疑虑,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凌,见对方唇边挂著一丝浅笑。
他便瞬间明白了,这一定是欧阳凌搞的鬼。再回转头,看向郭宛彤时,见她明亮动人的眼中盈满了羞涩和爱慕。
见此,韩夜的心中已是怒不可遏,不仅仅是生欧阳凌的气,更气得是自己。郭宛彤是个好女孩,自己当初接近她,本就存著利用之心,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还是气自己太自私。那日,若自己给宛彤留下一个坏印象,或许她也不会因为欧阳凌的手段而爱慕上自己。
这样想著,韩夜的脸也冷了下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诗词这玩意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学不好便不要学了,没事绣绣鸳鸯,做做女红才是正经。”
郭宛彤愣了愣,不明白韩夜为何变了脸,但依然热情不减,“世子大人说得也在理,小女子针织女红也是做的”说著便将一方丝帕从袖口中掏出,递到韩夜的眼前,“这是小女子亲手绣的丝帕,若大人不嫌弃,敬请收下。”
这回轮到韩夜愣住了,女人的丝帕是不能随便送人的,这示爱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可如何是好,韩夜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看著举在眼前的丝帕,心中明白不能让她再陷下去,便狠了狠心,道:“这丝帕绣得是很好,只是段某不喜欢上面的牡丹,还请宛彤姑娘将它送与喜欢之人吧。”
“世子----?”哀婉的声音带了点委屈和祈求的味道,但却依然没有得到韩夜的回应。
郭宛彤拿著丝帕的手异常尴尬地抬著,这是她一生当中第一次尝到了什麽是难堪、失落,甚至还有一点点心痛。可即便是胳膊举的都有些酸痛了,她依然没有看到韩夜有收下它的意思。
无奈,她只得默默地收回丝帕,低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麽。
韩夜想她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心里肯定有些难过,但接下来郭宛彤的举动让他大跌眼镜。
“世子大人,等小女子回去後会把莲花、梅花、菊花、桂花----,只要是小女子见过的花卉都绣一遍,一定会找到世子喜欢的。”
“噗”,某人不合适宜地在後面喷笑出声,韩夜回头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来,无奈地说道:“宛彤----,唉,没必要如此执著吧?”
郭宛彤因欧阳凌的那声嗤笑,已是满面羞红,可她本是一个率真的女子,喜欢上了便不会掩饰,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样放弃。於是,她狠瞪了欧阳凌一眼,继而又对韩夜说道:“执著是苦,这个道理我懂,但宛彤宁愿苦,也不愿自己後悔!”
说完,她对韩夜轻施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望著离开的郭宛彤,韩夜是一脸的苦笑,心道,自己竟还不如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只知道活在自己那一方世界中,牢牢地守护著自己,不让自己受伤,无怪乎血影会远离自己,是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太被动,总是畏缩不前,所以才让他没有安全感吧?
如果自己主动点去找他,大声地质问他,或许他才能体会到自己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