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轻轻一笑,“韩夜──李天泽,李天泽──韩夜,以我看,他根本没有资格姓李,与那个贱人一样姓韩才更适合他,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一路货色,一样的会耍心机,一样的会以色诱人,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是你的对手,你又哪里比他差呢?”说到这里,顿了顿,李天佑又背过身去,收敛起笑容,凌厉的眼光透过昏暗的夜色看向远处摇曳的枫树,“他是你我共同的仇人,与我联手对你并无坏处,你还在犹豫什麽?”
“你容我再想一想!”那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一时还狠不下心来。”李天佑又转过身来,看著他,问道:“那八位高手是你派去的吧?”虽是一个问句,答案却是笃定的,李天佑早就猜出刺杀韩夜的那几个人是炎煜祺派去的。
“你想借此逼他做出选择,也想看一看那个人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说到这里,李天佑轻笑一声,脸上写满了讽刺,“你已经看到他的选择了,他是宁愿不顾性命也要救那个人。其实,你这样做真是多此一举,他早就抛弃了你,只是你不愿相信罢了。本来这次天瑞造反,他本可以趁机借著你的兵力挟持住皇上,让他下禅位诏书给李天泽,然後再杀了皇上,弄一个突然暴毙身亡的假象。虽然这样得来的帝位,会引起朝中大臣的质疑,对这个凭空出来的皇子也会有所怀疑,但有你的支持,又有高沃段家的实力做後盾,这个帝位不一定坐不稳。
可他却反其道而行,让你拆穿李天瑞的Yin谋,救得皇驾,并趁机除掉李天瑞和李天祥。而救驾之功,它日会记在李天泽的头上,为他的横空出世做一个铺垫。
到时,朝臣们会知道,皇上失散多年的皇子一直心系皇上,不息假扮世子,只为见父皇一面,这中间,又洞悉了李天瑞的Yin谋,遂与你携手救得皇驾,这是一个多麽感人的事情呀,一定能得到很多朝臣的支持和拥护。
到那时,你们再联合一些臣子,以太子荏弱不能撑起江山社稷为名,逼迫皇上将我废了,抑或毒杀了我。那时,皇上便别无选择,只能立李天泽为储君。呵呵,这个计划也称得上既稳妥又完美,只是-----”
李天佑突然靠近炎煜祺,贴著他的耳边,叹道:“他算计得如此详尽,却唯独没有为你考虑过。上次,在百花宴中,你的异常举动已引起旁人的关注。这次,你又放著国舅爷不当,亲自出兵剿灭了李天瑞等逆贼。看似忠君,却也足以将你的身份暴露出来。以欧阳凌的睿智,怎麽可能没有考虑到这点?
呵呵呵,你与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孰轻孰重早已见分晓。所以说,你再派那八个高手去试探欧阳凌,也是多此一举。不过------”李天佑绕过炎煜祺,抬头仰望著深邃的夜空,“这倒也可以让你拨开云雾,看清事实的真相。”
“哼,你说了这麽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帮你!”炎煜祺铁青著脸怒瞪著李天佑。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麽?”李天佑勾起唇角,嘲讽又怜悯般地看著炎煜祺。
这种嘲讽又怜悯的表情,让炎煜祺的神经突突直跳,跳得他的心都在跟著痛。他很想大声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觉无力到绝望。
昨夜,那八个高手中,只有一人重伤归来。他带回来的信息,却让炎煜祺恨不得他就此死在断崖,从没有回来过。虽一剑结果了那人的性命,却还是难消恨意。他恨,恨欧阳凌的薄情寡义,恨那个韩夜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更恨自己依然无可救药地爱著那个人。那恨意如烈焰般灼烧著他的心,让他恨不得摧毁一切,即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李天佑看著炎煜祺千变万化的表情,心道,应该差不多了,“我再给你两三天的考虑时间,想通了就来找我。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即便没有你,我也一样能找到对付段家的办法,到那时,欧阳凌会怎麽死,我便不能保证了。所以,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更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说完,李天佑施展轻功,几个纵身,消失在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