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犬吠声和一簇簇火把的亮光越来越近,远处传来兵卒的说话声,“太子殿下,那边有火光!”
话音刚落没多久,一个身影在几个起落之後,出现在眼前。
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没想到太子殿下会亲自带人来找,韩夜也颇觉意外,正要起身行礼,身体一轻,竟被欧阳凌抱了起来。
“冥焰,太子殿下面前,不得无礼,快放我下来。”韩夜不明白欧阳凌这麽做的目的,心底只担心他背後的伤。
“太子殿下向来宽厚仁德,一定不会要求有伤在身的世子大人行那些虚礼的,您说是麽,尊敬的太子殿下?”欧阳凌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天佑,心却沈到了谷底。
当李天佑出现在眼前时,他便已经明白夜魅的任务失败,想不到对方的武功之高,竟连夜魅都杀不了。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能够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倒也不足为奇了。
但是,欧阳凌相信李天佑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他就是贤王世子,即便有证据又怎样?
朝庭没有找到那副地图,便得不到韩家的家产,要想与段家翻脸,还得掂量一下他们有没有那个雄厚的财力来翻这个脸。
李天佑轻轻一笑,“看冥焰侍卫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恐怕伤得也不轻吧,本太子实在担心你一个不小心会让懿轩兄摔著。”说著,几步上前,“还是把懿轩兄交给本太子比较妥当一些。”
李天佑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便要从欧阳凌的怀中把韩夜接过来。
韩夜实在糊涂了,这是演得哪出戏,自己何时成了香饽饽了。可面对李天佑伸过来的手,他下意识地向欧阳凌的怀里躲了躲。这个动作很小,却分毫不差地被欧阳凌感受到,这让他的眼中瞬时盈满了笑意。
随即,他脚步迅速向後移了两步,正好躲过李天佑伸过来的双手。
“请太子殿下恕罪,世子大人已经习惯了在下的服侍,万不敢让殿下降贵纡尊做这等下人才做的事情。”
伸出去的双手不尴不尬地收了回来,李天佑冷笑一声,看著韩夜,“懿轩兄果真与冥焰侍卫感情甚笃呀!”
这句话说的轻柔缓慢,似乎只是普通的调笑,却听得韩夜脊背冷嗖嗖的,像是有一股Yin风钻进了他的衣领,竟让他生生打了个冷颤。
“冥焰,快放我下来。我何时教得你这麽不懂规矩。”韩夜板起面孔训斥道。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做戏,但就是因为这出戏还没有被拆穿,韩夜才可以借著这出戏让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这时,负责搜索的兵卒们也先後赶了过来,数十枚火把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在这如长天白日的环境中,三个人的气氛却相当怪异,那些兵卒们也被这诡异的气氛所感染,彼此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作声。
即便韩夜的脸皮再厚,面对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让他们看到自己如女人一般被男人抱在怀里,脸上也挂不住了。
见欧阳凌依然与李天佑对峙著,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打算,韩夜懒得再多说什麽,直接挣扎著要跳下来。
这时,出乎意料地,欧阳凌竟将他放了下来。
“世子大人身上有伤,还是让士卒们抬下山比较好。”欧阳凌对李天佑说道。
李天佑冷哼一声,扬起手挥了一下,几名士卒便抬了两乘藤椅轿上来。
接著,面沈如水的李天佑先行坐到轿上,不再理会韩夜他们。相比之下,欧阳凌倒是一派温润平和,从容优雅地扶著韩夜坐到轿子上,又对抬轿子的两名兵卒叮嘱了几句,叫他们抬慢一些,走路当心一些。
见欧阳凌的脸色苍白,薄唇也毫无血色,即便如此,对方还是不忘记关心自己,这让韩夜觉得无地自容,满心愧疚又担心地问道:“冥焰,你的伤?”
“不碍的!”欧阳凌温和地笑了笑,算做安慰。
韩夜也歉疚地笑了笑,回身坐好的同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众人,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心中顿生失落。
一行人举著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行进。
尽管夜空上明月如钩,繁星点点,但森然的林间却借不到半点光,只靠著火把前行,步伐不免慢了些。
李天佑对这样的行进速度非常的不满意,不停地催促兵卒走快一些。
韩夜却紧皱著眉,时不时地回头看欧阳凌一眼,见他眉宇微蹙,步伐缓慢,身子似乎很不舒服。
一边担心欧阳凌身上的伤,一边又怕他走得太累,韩夜便不停地吩咐抬轿的士卒走慢一些,以免欧阳凌跟不上。
这两名抬轿的士卒左右为难,不知是快一点好,还是慢一点好,轿子上的这两位都是主子,哪个都不好得罪,结果弄得他们神思不定,满头大汗。
就在这快慢之中,一行人终於回到了营地。
入夜後的营地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有入睡,而是繁忙地打扫战场。
韩夜坐在藤椅轿内,环顾四周,只见烧毁残破的营帐东倒西歪,兵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