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慕锦玄用了什么方法,大殿上,上朝的大臣们都见证了太傅云苍,突然倒地,整张脸皮泛着油红,冒出了层层叠叠的疙瘩。
一众大臣吓得吓,叫的叫,佯装镇静的紧紧揪着自己的手指头。那景象,真的算是别开生面,有史以来头一遭。
大致是因为慕锦玄在龙椅上,故作惊讶的一展宽袖,掩住口鼻,满眼惊恐地说
“哎呀,云爱卿这是得了天花么?”
无疑是一记惊雷,谁不怕死啊,大臣们也是人啊,平时吃好,喝好,穿好,哪个想突然死啊。
可是想跑又不敢啊。毕竟在上朝呢。
慕锦玄拎起衣角,嘴里叫着哎呀哎呀,就这么跑了。
下面一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皇都最老资格的御医蹒跚着走来,大臣们才火烧屁股的奔走了。
于是,那天早朝,是最有效率的一次。东门,等候自家老爷的车夫,远远地就看见杀气腾腾而来的飘飘荡荡的朝服大军。
嘴里一致的都喊着:“快,快,去找大夫。”
因这次的闹剧,后面一次的早朝直接延后了五天,有的大臣年迈,体弱,稍稍头疼,乏力就吓得要死的告假,早朝前夕,竟然大半都告了假,这早朝还怎么上的起来。只能延后。
“我已按照要求做了,何时可以见小雨?”云苍抹掉嘴角的血丝,推开御医递上来的黑色汤药,拱手朝慢慢从昏暗处走出来的慕锦玄。
慕锦玄施施然的整理着华服,看也不看他,云苍龇龇牙。妈的,吃的什么玩意儿,嗓子眼被火烧似得疼。
等了一会儿,没音儿,云苍抬起头。
死昏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本来就不属于这儿,有此一劫,说不准就是老天爷缓过神,发现弄错了,要把我弄回去呢。要动刀就赶紧的。
朝堂之上的闹剧,云苍不是看不出来,慕锦玄这是以一个最保险的方式让自己消失在众人眼前。
后面,就该是悄然灭口吧。
说实话,有点怕,脚趾头想也知道皇家喜欢的那些弄死人的招,都不会太舒服,总要疼上一疼的。谁不怕疼啊。
已经五六天了吧,上朝慕锦玄也让他去,只是不再问他‘太傅如何看。’下朝后,就将他以请的名义留在偏阁。
太傅如何看,这句他曾烦了的话,竟然也能有朝一日让他分外怀念。
云苍抬头,慕锦玄的双眸也看了过来。
一个深邃莫测,一个淡然冷漠。
云苍下意识的叹一声。
本还能撑住气势的慕锦玄,肩头几不可闻的一抖,率先移开眼,玩起掌中玉扇上的嫣红比翼鸟坠饰。
“吾皇,不知可否?”
这一问,云苍说得十分客气,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既已如此,那就,认了吧。
反正,锦衣玉食,也享用了三个月,够本了。
“爱卿…”慕锦玄轻轻地用扇子敲打着手心,勾头,浅淡的笑起来,指了指那碗汤药。
“总要有个样子去见人吧。”
云苍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端起来,一股脑入喉,直接咽下,抹了一把嘴角。转身看着慕锦玄。
竖起一根指头,轻轻地说了句
“容华殿,一个时辰。”
云苍皮笑rou不笑的牵牵嘴角,拱拱手,旋身而去。
慕锦玄迈开两步,慢慢扶住廊柱,看着云苍越来越小的影子,抠住指甲下的木头。
宁公端着一碗驱散疲乏的补汤,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慕锦玄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哀婉消去,转身时,才走过来。
“锦玄,最近几天,都到深夜才睡,劳神费力,补补身体。”
慕锦玄瞧一眼宁公递上前的清淡补汤,摆摆手。
宁公还是坚持着放到了他手里。
“云太傅…你打算…”
抿了一口汤的慕锦玄,顿住,短短的停顿后,又抿了一口。
“其他都可,唯独,云宗这里,没有商量余地。”
宁公脸上很平静,他知道慕锦玄会这么决定。
“杀,还是逐?”
慕锦玄放下汤盏,轻轻笑着看了看宁公。
“宁公,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喝汤?”
宁公愣了一下,随即笑笑,不说了。心道:要不是你这几天一句话都不与我说,我会这么着急么。
“永除后患,必定是杀…”说到这,慕锦玄放下汤盏,站起身,往书房走。宁公赶忙跟上。
“但,情势不稳,擅杀前朝重臣,恐怕会引来横祸。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言语里满满的疲累。
宁公忍不住,上前扶住慕锦玄。
“锦玄,要不然,我再去寻寻,听说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失去一些记忆,这样就可两全其美。”
慕锦玄却摇摇头。
“我宁可他恨我,至少,不会忘记我。”
宁公浑身一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