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混乱的人群中,街角尽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位年过九旬的老朽蹲在一棵臃肿的榕树下,脸上带着和蔼平静的笑容,老态龙钟,但却有种如石头般沉实的感觉,他望着前方,思绪仿佛已经穿过了重重人海到达了心中憧憬的那个远岸。
老人前面的地上铺卷开一块麻布,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玉石小饰物,其中一块半月形的暗红色的玉石吸引了五月的注意,当他拿起那块玉石放在手心,还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他伸出手指,抚/摸着玉石上的独特纹理,一道道自然延伸着的弧线,勾画出了半朵玫瑰的娇艳欲滴的花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从黑暗中突围的鲜红色,神秘而诡异。
渐渐觉得手上发热,另一只手伏在胸前戴着坠子的地方,是同样的温热。
“小兄弟,你喜欢这个玩意儿吗?”
五月这才回过神来,睁圆着绿眸,压抑着兴奋,回答老人的问题:“嗯!可是,这个……这块玉石怎么只有半块?”
老人仍旧端正地坐在树荫下,皱纹纵横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里透着微光,他没有回答,只是咳嗽了几下,嘴边是和蔼慈祥的笑容。
五月有丝不解,但没有过分追问。接着对老人说:“老爷爷,那么,这个可以做出坠子吗?我想做成可以戴在脖子上的饰物。”
“当然可以了……来,给我。”老人从五月手中缓缓地接过玫瑰玉石,同时对五月说了很奇怪的一句话,“小兄弟,幸福得来不易,要好好珍惜啊,刹那间便是永恒,错与对,生与死都是注定了的……”
“呃?老爷爷,你的意思是……?”
老人坐着,埋头加工玉石,于是五月也蹲下来。
“呵呵,没什么……人老了嘛,感触时发……也许觉得你看中我的石头,算是一种缘分吧……缘分啊……”
“老爷爷,你一直在这里做买卖吗?你以前有没有卖出过另一个半边的玫瑰玉石啊?”
老人依旧没有回答五月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呵笑着,不一会儿,便在那块暗红色的有着玫瑰式样的玉石上钻了一个小孔,用一根粗细得当的黑色绳子穿好,送到五月手中,“好了,弄好了,看一下吧!”
玫瑰色的坠子映入了幽绿的眸子里,它本身发出的诡异颜色仿佛在极力诉说着它的故事,一段久远而珍贵的回忆。
五月迫不及待地掏出自己脖子上的那半边坠子,把另个坠子并在一起——果然!能拼成完整的一朵“玫瑰”呢!
五月惊喜地对老人说:“老爷爷,你看!我的这个坠子能跟你的这个合成一对呢!”
老人看着笑得十分灿烂的五月,眼里流露出了异样的情感,他欣慰地笑着说:“既然如此,我看,这半块玉石是注定了属于你的了,你就拿去吧!”
“嗯?不用收钱吗?这可不行,老人你生活也不容易吧……”正当五月想说完要给钱老人的时候,耳畔便传来了萧影的呼喊声,“五月!”
“你怎么走这么远了?!害我以为你迷路了!”萧影手上拿着一袋包子,匆匆地走到五月身旁。
五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发现跟他讲了:“影,你看!这半块玉石是我刚才找到的,能跟你之前送我的那半块合成一块完整的呢!”
他一只手捏着半块玉石,轻轻地合并在一起。轻轻地一碰,仿佛一对情侣的邂逅,相誓,结合。
萧影刚才稍带愠色的神情消失了,本来想怪责一下五月的心情也没有了。看着一对终于合在一起的玉石,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安心和幸福的感动,也许,五月也是这么感觉的吧。
“呵~”五月踮起脚尖,举起手,把从老人那里得来的玫瑰坠子挂在萧影脖子上,抿着嘴,笑着说:“以后,我们就一人带半边‘玫瑰’,只要我还活着,都不会让它离开我的,你也一样哦!”
“好啊。”
此刻萧影脑海里,又出现了初次见到五月的那个夜晚,浑身shi淋淋的可怜的他,对他哀求般喊着“影哥哥”……如果,没有那么痛苦的经历,他和五月是不是早就该这么自由而幸福地过着每一天呢?
只要活着,就不离开。“你也一样啊,五月,只要活着,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听着萧影像是故意说出的情话,五月的脸刷地通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呃……对了,还没给钱老人呢。”
可是当他再次侧脸回望树荫下,刚才还在摆着布摊和玉石的地方,老人已经不见了,其他东西也在一瞬间消失了。而周围的店铺和行人依旧如常地运行着,丝毫不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奇怪,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啊?”
“给你玉石的那个老人?”萧影想起自己得到第一个坠子的时候,好像也遇到过一个老朽,他还跟萧影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依稀记得是“……年轻人,要爱就不要后悔,要尽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即使拼了自己的命……一旦遇上了注定的人,便成了羁绊,无法割舍的羁绊……这个送你吧,也许是缘分吧……给你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