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不喝不喝!!!”一连三个不喝充分表达了何逸恒的决心。打滚撒泼使出各种手段就是不喝方正手里那碗冒着热气褐色的中药。在楼家时,为了防止泄露身份,连喝数日苦的掉渣的汤药,现在逃离了楼家,打死他都不肯喝一口。
方正端着来回热了三次的汤药,哭笑不得的看着床上的圆球,“这是消食保肠胃的药,你是糯食吃多了消化不良,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躲进被子里的何逸恒早已憋出一身热汗,却咬紧牙关不肯松口,“没事,不就是撑了点,大不了我饿上一天一夜,照样能消化。”
方正摇着头,继续端着药苦口婆心的劝说,直到手里的药再次冷下来,船舱外面传来嘈杂声,何逸恒还是埋在被窝里蒸桑拿。
“好了,我也不逼你了,你乖乖待在屋里,我去外面看看。”方正摇头无奈的把手里第四次用内力温热的药碗放到桌上。
何逸恒在被子里窝了很久,确定这不是方正使得调虎离山计才偷偷摸摸的捏开被子一角,微凉的光明刺进他的小空间里,大量的新鲜空气充满他的呼吸,何逸恒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氧气。
待呼吸畅通,黏在身上的热汗让他阵阵发寒。何逸恒打了个寒颤,翻身下床,悄悄打开一条缝。原本歌舞升平的花船上,突然吵闹起来,不是男女嬉闹之声,像是吵闹打斗之声,依稀能听到兵器碰撞声。难道是几股势力分赃不均吵起来了?还是为了姑娘争风吃醋?
“看什么看,快进去!”突然隔间冒出一道粗声粗气喝斥声。
何逸恒吐吐舌头,又缩了回去。
不就是楼里出了事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开始管制客人吗?这种套路他可见多了,靠钱靠势把真相打压下去,实在不行就来个斩草除根。
何逸恒重新躺回床上,双眼一闭,等着方大盟主带回好消息。
这一等就是一夜。
晨光微亮。
方正疲累了一晚的身体,慢吞吞的回了何逸恒的病号房,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少年,大手大脚成大字型摊在床上睡觉,脚丫子还伸在外面招摇。
方正凝视着他甜美的睡姿,脑子却异常清晰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几个时辰前这条秦淮河上最大最豪华的花船死了人,死的不是一两个,而是十几个。
事情起因是为了争夺一女子,两位醉酒的客人为了一名姑娘大打出手,其中一个不小心把脑袋撞到了桌角上就这么去了。
死是知府的公子,来时还带着手下,几名手下一看公子没了,当场红了眼杀过去,结果一来二去之下,两位肇事者都变成了两条冤魂。
屋里动静一大,屋外隶属于船上的护卫就进来了。
事情发生的地点就是何逸恒方正所处朝那船舱的头顶那间,期间动静听得分明,而方正上去时正好看到护卫把那两位公子和受伤的手下全部处理干净,全部扔进河里喂鱼。
“众目睽睽之下你们竟敢草菅人命,就不怕王法吗?”这时从隔壁屋出来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年轻秀才,见此情景纷纷叫嚣起来。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的方正觉得好笑,如果真是正义之士怎还会来此烟花之地?
“王法?谁喊王法呢?”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位贵公子,语气傲慢,眉宇间充斥着淡淡的讥讽。
“啊,侯爷!我、我下官叩见平远侯爷。”扑通一声,刚刚还在信誓旦旦的人,双膝跪地早就没了身骨。
侯爷对脚下的官员并无兴趣,只是四处扫了扫,“那名惹事的姑娘呢?”
“启禀侯爷,那名姑娘连同闹事的客人一同处理干净了。”答话的是船上护卫。
方正听着好笑,那名姑娘明明是趁乱逃走了,竟然睁眼说瞎话,不过看他们的态度,似乎这位侯爷是这里的常客,不过竟然能说出‘一同处理干净’这话,这护卫不是没脑子就是背后势力大到天,甚至那位侯爷就是幕后老板之一。
侯爷面无表情的挥退所有人,视线突然转向暗处,“不知方少侠可有空,本侯请你喝一杯。”
方正一惊,虽然早看出这位侯爷会武,却没想到内力如此Jing湛,竟能发现自己藏身之处。
方正利落的现身,不卑不亢道:“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