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混乱下来,即使主人家也不免尴尬,可是慕容朔是何等人物。一个温和的笑容,一声略带安慰的话语,即刻化去了下位人的紧张:“今日本是接风之宴,却没有想到会演变成如此模样,当真是怠慢了贵客。”说着又是一笑,端起了座前的酒杯,“这三杯就当是我的赔罪,还请公孙殿下不要见外,今日之事,来日定当补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也不能冷着脸拒绝什么,逼近在别人的地盘之上。所谓强龙难斗地头蛇,更何况对方压根不是蛇,还是条“真龙”。今日这场鸿门宴没有性命之忧已经万分庆幸,又有何可求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刚刚不是那个副将帮自己抵挡,只怕……眼神飘向悠远的一处,却见刚刚那人已经消失了踪迹,又顺势地下了头来,以免慕容朔看出些端倪。可是那个刺客,为何是她,想必对方早已认出自己,如果仍然执意刺杀,要么就是受人指使,要么就是……可是如今自己仍旧安坐其位……况且刚才慕容朔以“我”自称,在潜意识中就已经缩短了双方的地位差距。这个慕容朔当真是……轻微的摇了下头,在对方发出质疑之时。
已是面带万分感激,千般荣幸:“陛下过谦了,生在皇族,这些事情本是习以为常。虽说今日之事,的确是大为扫兴,但是皇后娘娘却是身负重伤,也难免陛下你心思焦虑,至于来日嘛……自当是希望皇后娘娘早日康复。”说着又上前一步,“只怕今日之事,都是霁月的过错,以那刺客的手段,必定是冲着霁月前来,连累到皇后却是霁月罪该万死。”
“何来连累之说,此事本是意料之外,公孙殿下如有丝毫损伤,只怕我慕容朔也妄为这西秦帝王,对南楚更是难以交代……”
话锋又一转:“至于这赔罪酒嘛,霁月实在是万万不敢当的。想我虽是无能无得之人,倒也不会把自己的过错怪在别人的身上,更何况,皇后娘娘遇难,陛下您自然也心里万分焦急难受,又有何缘由和我这个毫发无伤之人赔罪之理。”说着已经半弯下身子,以示失礼,手却不由的收紧。这番言论,只怕慕容朔想要不防范自己都难……可是以对方的才智,识破也不过是早晚之事,既然如此,何不放出底牌,互见真章呢……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此一来,这日子只怕必然会天翻地覆,永无安宁之日……
哼……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反而无法责罚他。因为那女刺客的第一刀赐的本是我慕容朔,只可惜……看来那个棋子留之无用……想着,往暗处使了一个眼神。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暗处行径,直到消失……
公孙霁月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的冷笑起来,却仍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夜晚,盛宴,皇城,每一样都是如此繁华,朋友间的恭敬友好,君臣间的相互信赖。而在这些事物的背后,是血rou模糊,还是明枪暗箭,或者有可能只是最高统治者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亦如刚刚慕容朔的那个眼神……
南楚别院
公孙霁月行走在庭院之中,看到亭子中独自坐着的红色身影。对程锦和苏齐摆了摆手,示意退下。自己独自迈步走到庭院之中。同样的红衣,却是不同的容貌,只是此时的脸更为动人,更为倾城,却和大殿之上的女刺客长的一模一样。然而没有色泽的眼眸,却带着无尽的疲倦……
“红鸢,我是不是还可以这样叫你呢?”说着,执起放在另外一边的酒杯,豪气的喝起来。然而杯中之物却是醒酒之茶,却是不由的笑了起来。温暖的感觉直入心田,却是许久未有的幸福之感。
“主子要叫便叫吧,今日一过,只怕我们在也没有机会相见了。”摇曳的酒杯是无奈,还是无可奈何……
“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慕容朔的人?”
“是。”勇敢的对上,没有谎言,事到如今,欺骗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刚刚在大殿之上走错一步,那就已经是绝境之处,又还有何惧呢,唯独不舍得,只怕只有眼前之人了吧。
那便够了,公孙霁月挂着了然的微笑,一如昨夜那个共饮的夜晚。
“主子,你难道不想知道真正的红鸢去了哪里吗?”
“想……又如何?”以慕容朔的手段,既然要换人,自然不会留下后患,如此一来,只怕真正的红鸢早就已经枉死。
“呵呵……”尴尬的笑声在暗夜之中显得异常诡异,却是无法言喻的悲伤。
“你,原本应该是不用刺杀我的吧。”
“是的,主子英明。今日的剧本原本不是如此。而如今演化至此,只怕他日,这西秦皇城对于主子来说只怕是更加危险。”
点了点头,如今这个情况已是超出自己的意外。
“今日之事,原本我应该是被擒住的。而不是最后被救走,而那个带“沈”的名牌,也是后来的那个黑衣男子所留。”
“被擒之后,只怕应是指控的我吧。”
“正是,主子明智。”
“然而你后来灵机一动,乘机刺杀我。这样纵使被抓到,容貌也未恢复成红鸢,也必然不会认为是我指示的。而那个黑衣男子,却是你不曾知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