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身体就仿佛要裂开了一般,那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遍全身,四肢百骸都是冰冷麻木的,那种感觉,简直像是身体不属于自己一般。
四周的光景像是天地未开的混沌,所有的颜色混杂在一起,五彩缤纷却扭曲成诡异的线条,带着不似人间的恶心,萧祖月双眸空洞地望着虚无的远处,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他体内的力量一刻不停地保持运行,周围的光景不断变化,可即便变化,却永远也看不到头……
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萧祖月嘴角扯开一抹微涩的笑容。
原来如此……
即便自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穿过一大段的距离,却不足以到达另外一个世界,一味地穿梭着空间,也许最后的结局也只是在半空中力竭,然后摔成碎末。
“你要放弃真实,去往虚无之地,这就是你的结局。”空洞的声音从不知名的之处传来,萧祖月茫然地看着头顶,整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他分不清楚究竟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一个照顾了你那么多年的人,还比不上相识半年的人?”那声音忽远忽近,在耳边飘忽而过,很快就碎成了线条一般不可形容的事物。
萧祖月抬起手捂住耳朵,眉头微微皱起。
“不想听是因为你在害怕,放弃了真实却没有能够去往虚假,你在害怕。”
“你害怕自己就这样迷失在莫名的空间中。”“你开始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假。”“你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了。”“你……已经不知道你是谁了……”
那声音如同带了魔法一样,从指缝里蹿进耳朵,从口中眼中渗进大脑,从皮肤毛孔中狠狠地扎入血管,融进心脏,全部都让萧祖月感到心中厌烦,那不知名的声音来自不知名的人口中,讲着不知名的道理……
两个世界,两个人,萧祖月不想去在意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他要去找欧阳清池。他不觉得自己已经爱欧阳清池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认为相识半年便足以让自己对一个人爱得刻骨铭心,但是他知道,只要一直在一起,以后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不要留在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如那道声音所说,他也不认为照顾了自己十九年的郑玄明,竟然会比不上相识半年的欧阳清池。
萧祖月从小Jing明能干,他很少有糊涂的时候,但这次却心甘情愿做了这么一件事情。
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一种冲动。
心脏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着,已经开始失去跳动的能力。
“你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天资聪慧,十年之后,必定是风云人物,如今却真假不分,虚实不辨,做出愚昧至极的事。”
“你何时愚蠢至此?”“你已经不是你了……”“愚昧如斯,你又怎会是萧祖月?”“你是谁?”“你知道你是谁么?”“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你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萧祖月脸色苍白地用力捂住双耳,那声音不断地侵袭着双耳,不断地刺激大脑,时而低语时而怒喝,时男时女时远时近。
“我不知道我是谁?开什么玩笑……我是萧祖月,我叫做萧祖月。”
“萧祖月?你不是萧祖月,萧祖月Jing明,他看得清一切,他知道对错,他分得清真假,他绝情又无情,他不会意气用事,你什么也不是,你在玷污那个名字……”
“闭嘴!我是萧祖月!我是萧祖月!我就是萧祖月!”
“你是……萧祖月……”那声音忽然笑了起来,初时尚远,骤然来到耳边,声音如同电闪雷鸣,震颤周边,那五彩缤纷的颜色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剧烈地旋转收缩,混杂在一起带着令人反胃的浑浊。
被那声音折磨着,萧祖月感到无法呼吸,他睁大双眼却无法聚焦,索性闭上眼大声道:“我是萧祖月!”
“那么……萧祖月……是谁?”
脑中响起轰的一声,他的动作骤然一顿,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脸上再没有一丝神色,苍白得彷如石雕,双瞳因为无法聚焦,瞳仁微微放大,他下意识地喃喃:“萧祖月……是谁?”
“你是谁?你是萧祖月,萧祖月是谁?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我是萧祖月……可是萧祖月是谁?那我又是谁?”
……
漆黑的山体内燃着零零散散的火炬,一只巨大的白色野兽蜷缩着躲在山洞角落中,山洞里坐着大约二十人,身上或重或轻都带着伤,离中央的篝火最近的地方,坐着三个人,那三人神色冷硬,似乎对于处境并不放在心上。
火光边缘处走来一个人,同时响起沙哑的声音:“欧阳楼主,我们知道你舍不得扔下少主,但是现在的处境,我们连自己都管不了了,一定要带着少主的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