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闲王殿下最近似乎很伤心那。”身边的内侍对正在忙着批阅奏折的裴宗汇报说,“这几日殿下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茶饭不思,好生令人心痛。”
“且先由着他伤心。”裴宗微皱眉头,只顾盯着手里的奏章,“男人嘛,难免会遇到些打击。过段时间自然会好。李丞相还没到吗?”
“回陛下,丞相大人依旧侯在殿外。”
“快传。”
“臣李贞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紫色官服头戴乌纱的李贞走了进来,跪拜道。
“先生快快平身。”裴宗放下手里奏折,起身走下玉阶亲自扶他起来,“先生,眼下我朝各地遭遇大旱,百姓颗粒无收,现如今国库空虚,难以救扶灾民;不知先生可有何良策?”
“陛下。”李贞修长好看的眼睛微微一眯,拱手回答道:“以臣之愚见,陛下不妨下令修兵养民,广开山泽之路。”
“噢?”裴宗认真地拱手回拜道:“如何修兵养民?朕愿闻其详。”
“陛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陛下即使开国库放粮,对我偌大白梦朝重灾地域而言亦不过杯水车薪。所以从现在起,您当下令停止例行秋季练兵,让百姓们自己设法秋种救灾。将所有闲置的山林水泽向平民敞开,山林水泽之利公私分成。各村各里居民都可按规定定期上山采摘、放牧、狩猎,采矿,冶炼,下泽捕捞水产。用橡实柿栗,兔鹿野猪,鱼鳖蚌虾之类补足食用。”
“妙!”裴宗听了喜出望外,不由得拍手叫好,“想不到,朕数日不决的难题竟被先生片语之间解决了!先生且与朕到上书房细谈。”
“陛下,此时仅只是修兵养民尚且不够。现如今我朝政局混乱,腐败无用之昏吏比比皆是;自前朝以来,官员们只知要赋税要劳役,却不顾百姓疾苦,弄得民不聊生。故臣以为,您眼下更需要修明内政。”端坐在上书房中的李贞严肃地上奏道。
“先生所言,正和朕意。”与他对坐的裴宗笑了,继而展开一卷素纸,铺在两人之间的炕桌上,“朕此番请先生来,正是要与先生共同拟订一个施政总纲,以先生看来,此事当先从何处入手?”
“陛下,以臣之愚见,当从整饰吏治抓起……”李贞拿起桌旁的狼篆,与他讨论了起来。
于是这君臣二人热烈商讨了半天,最后终于整理出一套完整的施政总纲出来;诸位看官,凡这治国大事自古都是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东西,我们耽美小说不是历史小说况笔者水平有限,就不班门弄斧卖弄自己的学问了,好的国策古往今来皆大同小异,简单概括出来无非就是:举异才,修废职,课农桑,恤困穷,礼百神,立学校,旌节义,继绝世。用咱现代人的话翻译就是:选拔优秀人才,整顿政府部门职能,督导农业生产,救助穷苦人群,宗教信仰自由,兴办学校,表彰守节尽义男女,给断了后代的人家续嗣。
国家需要人才,人才需要教育;表彰节义在封建社会起了一个稳定家庭的作用,老百姓无非图个安居乐业,传宗接代;有思想的地方就少不得产生各种信仰……所以心学家们说的对,统治者应该顺天理,从人欲;这几条都抓住了,一个国家也就差不多算治理的不错了。此闲话,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莫言自失了那绿萼,终日少不得郁郁寡欢,失魂落魄。好似那亡了林妹妹的病神瑛,丧了杨太真的李隆基,每日里痴痴呆呆,茶饭不思,只差没以泪洗面了。你道他平日里一开朗少年,却何故这般痴念?
原因无他,却说自那绿萼死后,莫言便梦到了自己的灵台,那童子指着他大笑道:“莫言你这痴子!那姑娘分明算计了你,你还当她是块宝哩!”
“什么?”莫言难以置信地望着灵台童子,“绿儿怎么算计我了?”
“还记得那天她请你喝的酸梅汤吗?”灵台冷笑,“这姑娘给你下好了药,当时你头晕不省人事怎么不记得了?那时你何曾对她出手?事后多是她设的局,你倒傻乎乎替她背黑锅哩!这心机深重的女子死了岂不是好!”
“你不要胡说……”莫言又惊又气,“绿萼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莫言呀莫言!你装什么好人呐?”灵台童子靠进他的脸,邪魅地在他耳边吹着气:“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灵台,就是你的心灵深处的另一面啊!不是我胡说,而是在你内心深处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你不敢承认,不敢面对身为黑暗一面的你罢了!因为,我才是真实的你呀!”
“走开!你不是我!”莫言被他狰狞的面貌给刺激到了,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听着窗外安详的虫鸣蛙唱,莫言默默地仰望着窗外宁静的月光:我内心深处原来真的这么邪恶吗?那绿萼当真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可怕女子?灵台呀,灵台!如果绿萼真是如此,我是否太笨了?莫非我爱错人了?如果是冤枉了绿萼,那是否说明我的内心深处真的很自私黑暗,遇事总爱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唉!人心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
他这样矛盾地胡思乱想了一夜,却总是想不明白,以至于险些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