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杀人的时候就不害怕吗?”莫言犹豫地小声问。
“言儿……”裴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战袍,于是明白了他到底在怕什么。遂而用一种无奈的口气回答他道:“战场上只有生死,不分善恶。你不杀敌人敌人便会杀你。既然你不愿见到这肮脏污秽的东西,待我去更衣便是。”
“……哥哥……”莫言望着裴宗走出去的身影,心中难免有些自责起来:刚才我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他似的……哥哥可能会很失望吧?方才看到我胆怯的那一瞬间……哥哥看起来很紧张我的样子,又唤我作言儿……连皇帝的称呼都不用了……就是亲哥哥照顾我也不过如此了,不管他是否杀人不眨眼,善良不善良;却终归是疼爱我的哥哥,我却见他如躲避生人似的,是否太矫情过分了些?
想到这,莫言愧疚地赶紧出了营帐,可是裴宗已经走远了。渐渐黑下来的夜幕里只看到在各个营帐之间打着火把来回穿梭的巡逻军士。
他想了想,便往裴宗的行在走去。
呜~~~~
突然,一阵阵怪异的哀鸣自不远处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女子的哭泣,又像离人的哀叹,在凉风习习的夜色中显得悲怨凄婉。隐隐约约,好像还和着清幽动听的琴声。
奇怪,难道这军中还有女人吗?
莫言不由得停住脚步,循着声音来源走去。
穿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军营,他越走越僻静,最后来到一片漆黑的灌木丛中。
“你果然来了呢!闲王殿下。”一团悠悠飘荡的绿色鬼火闪闪烁烁,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发出Yin深深的冷笑。
“你是什么东西?”莫言惊得手心里出了汗,下意识地双手护在心窝处,因为传说人的魂住在心里。这东西不会是战场上的孤魂冤鬼吧?
“呵呵呵……一会你就知道了,殿下。”那鬼火突然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莫言顿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莫言只感到有人拿冷水泼在自己身上,于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醒了吗?闲王殿下?”身边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Yin冷嘲弄地说。
“?”莫言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片辽阔的旷野地里,浑身shi漉漉的。惨淡的月光下,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男人。那男人脸色煞白,生得死眉瞪眼,枯枯焦焦;呆滞冰冷的神色看不出年龄。披头散发,只简单地扎着一个红抹额。看上去Yin气森森,惨惨凄凄,好生吓人!
“你是谁?”莫言努力压抑着自己极度恐惧的内心,尽量用平稳冷静的语气问道。
“呵呵呵~~~~~~~”男人笑了,声音空洞而又生硬,在这寂静无人的旷野上像夜枭一样刺耳渗人。“我是赵朔将军麾下的Yin枯将军,奉将军之命将你擒拿至此。”
“你,你捉我干什么?”莫言一面继续问他,一面爬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心道:我该怎么才能逃出这里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妄想逃跑,殿下。”那Yin枯好毒辣的眼神,一眼便识穿了他的打算,只见他闭上双目,眉心之中竟然生出第三只眼睛来,血红血红的,对着莫言就照射出一道金光。
“啊!”莫言被吓得一个重心不稳再次跌倒在地上。待他再抬头看时,不禁吃了一惊:这一瞬间的功夫,原本空洞无物的四周竟然一下子冒出无数的墙壁,像放大了的迷宫一样把自己给围了起来!
“够了,Yin枯。没必要这样吓唬一个小孩子。”这时候,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从半空中响起,只见远远地夜空中一个穿紫衣袍的男子驾着乘脚风缓缓落下。
“将军大人!”那Yin枯见了来人,马上变得恭敬起来,跪在那人脚下行礼,“Yin枯叩见将军!”
“免。”那男子看也不看Yin枯一眼,只是略一抬手权作招呼。他来到莫言跟前,半蹲下来细细打量着莫言,一双有神的虎目微微眯成了一条缝:“呵!果然生得纯真可人,似这等艳夺明霞,朗涵仙露的绝色,真可谓是嬉戏自出天真,娇憨皆生风趣呵!漫说他裴宗,便是我见了,也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你是谁?”莫言见他说话轻浮怪异,不由得撑着身子往后退了退。同时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这个人也是三十多岁光景,生得仪表堂堂,高大魁梧。留着一副漂亮整洁的矢状小八字胡,显得霸气十足;一身简单干练的紫色绸缎箭袖衣袍,腰间佩剑;戴着金色的皮昪。很明显是个武官。
“殿下休怕,小将姓赵名朔。”那人轻佻地伸手替他摘下领口处沾带的一根草棍,暧昧的神情像在打量一个猎物,“今日委屈殿下来,无非是想送给你那皇帝哥哥一个惊喜。”
“!!”莫言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原来他就是赵朔!这下完了,落在哥哥的敌人手里了……死定了……
“别害怕,殿下。”赵朔见他似乎吓傻了,不由得轻轻一笑,“只是借用你做诱饵,引那裴宗带兵来此寻你罢了。他手下Jing兵强将甚多,小将也是无奈。今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