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被放出来了,连夜赶回了枫乌阁。
他敲门,是阿生给开的,他见到时希,喜极而泣,围着他检查身上是否有不痛快的地方,一遍遍的询问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时希木木的回答一切都好,他扭头看到了主厅里走出的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墨发轻轻飞扬,清寂又孤傲。时希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有点酸涩有点痛,明明早上才分开的,却突然像是好久不见了般,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
隔在他们之间的,除了追逐的步伐,好像又多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不想说不愿说的东西。
但愿我们能一如既往,就算不能贴近,也请不要远离。
“我回来了。”时希扬起笑脸,就像没事人般走了过去。
凤凌夜凝视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时希装作不在意的移开视线,和他错开身,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席宴上我都没怎么吃,肚子饿死了。”他口齿不清的叫着阿生去帮他准备点吃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死了,主子为了你在御书房前……”景月的责问在凤凌夜的一个眼神下消遁,他任命的将刚刚挪开的点心重新堆放到时希面前,语气和缓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被放出来了,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吗?”
吃的差点噎住,时希喝了点水,漫不经心的点头,“我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景月心有戚戚道。
阿生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时希狼吞虎咽,应了那句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众人见他这般,也没多问来打扰他吃饭。
时希往嘴里塞着东西,目光偷偷的瞟向凤凌夜,那人站在烛光下,白衣上度了一层清冷的寒光,好看的眉宇间擒着一丝倦意,将这宛若天外之人拉扯到了人间,被凡尘之事扰了清修。
“吃完后到我房间。”
他瞥了一眼时希,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时希的食欲,时希哦了一声,低头慢慢的往嘴里塞着不知味的东西。
每一筷子都挑的很慢,然而再慢,也阻止不了食物的减少,每吞下一口饭菜时希都在想待会要如何和凤凌夜说,饭菜卡了几次喉咙,等时希警觉时,发现饭菜没了,肚子吃撑了,而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磨蹭的来到了凤凌夜的房间,时希在门口再三踱步,在他鼓起勇气准备推门时,房间的门开了,那人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还不进来。”
时希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乖乖的双手放在背后跨过了门槛,然而霉运还没隐退,他居然给绊了脚,整个人向前扑了下来。
时希还未叫出声,就被一只手接住了,接着整个人贴到了一个淡淡药香的怀抱,呃,霉运变好运了。
有那么一刻,时希想要永远溺在这宽阔的臂腕中,然而不允许,至少现在是。
“胀多了。”时希从凤凌夜身边退开。
凤凌夜神色淡淡,“你有心事。”
“若我没什么要说的呢?”时希问道。
四目相对,凤凌夜伸手,摘取了他头上的一根短小的枯草,“很晚了,没什么就去休息吧。”
时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坚定的步伐走向了门口,他能感觉背后不曾移开的目光,在关门的刹那,时希猛地摔门,几步走到凤凌夜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就是你要说的?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那沉静的目光中毫无波澜,就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心有起伏,这让时希烦躁异常,“你关心司空熠为什么而死吗?你不问是不是我杀的吗?你想知道这消失的几个时辰中我经历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知道了什么秘密,又准备做什么事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你早已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