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雾,朦胧胧地掩盖着冰崖的一片寒气。雾很深,深得像滚滚黑烟,夹杂着繁重的颗粒,将整座魔宫笼罩于严冷中。
站在崖顶,鳯熑居高临下得俯瞰身下的景。
景很单调,算不上什么景,倒不如说成是一层厚如麻的迷雾。迷雾正好盖住了下面的三千尺瀑布,上面高凸出这一块冰崖。
崖上有一棵枯藤老树,即他身后的女子。
世人皆知道世间有一座魔宫,却不知道它位于何处,更不曾到达这里。有谁能想得到魔宫竟处在三千尺瀑布顶端的冰崖上。这崖就是魔宫的入口。甚至,即便知道它的入口而没有独步天下的轻功,也根本飞不上这座冰崖。而这世上能有这等轻功的也不过十人,除了并列天下三大高手的魔宫宫主、武林盟主及南海仙道之外,鳯熑也是其中一人。
“主子,您是否还有其他吩咐?”身后的女子单膝跪地,双手合握于胸前,显然是在等鳯熑下令。
“主子?亏你还记得我是你主子!”鳯熑声音极冷,没有任何温暖的修饰。
“主子是奴才今生唯一的主人,奴才不敢忘记。”女子话中没有半点慌措,听得出她早已习惯了鳯熑真正的孤冷。
“如果你敢忘记,我就让你哥哥和你一样生不如死!”鳯熑铿锵有力得威胁道。
“奴才谨记!”女子攥紧的双拳猛然一抖,这尘世上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哥哥。只要她的哥哥不出事,她甘愿为鳯熑上油锅下火海。而她也清楚作为补偿,鳯熑一定能保得了他。
“焱夙的事有什么线索?”鳯熑问道。
“回主子,奴才还未有头绪。不过奴才必定全力调查出他的来历。”女子坚定的说。
“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棕褐色的眼眸惊诧一闪,露出锋芒如刀刃般的白光。“有关他体内的寒症……”
“主子的意思是,不治?”凝望着鳯熑的背影,女子猜测道。
“他若只是一般的男宠,就平白无故得被我杀了岂不太冤?他的命,我还不着急取走!反正妙音谷那么大,养一个男宠跟喂一只小猫一样容易。”鳯熑冷笑道。
“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女子受意,颔首。
“还有,盯紧姬白,我怀疑他瞒着我什么。他可不是省油的灯!”鳯熑再次提醒道。
“主子为何不杀了他?”有关姬白,鳯熑已经提醒过她不下百次,女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主子为何一直要留一个时刻充满危险的人在身边?当初,鳯熑意外受伤,偶遇正四海浪荡的游医姬白,因事态紧急才将他带回谷中为自己治疗伤势,却没想到姬白便从此一住不走了,无论鳯熑怎么赶,他也都厚着脸皮赖在谷中。而且至今,鳯熑也调查不出姬白的真实身份。
“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我了?”霎时,鳯熑转回头冷射女子,低沉着嗓音,喝道。“做好你的本分!”
“奴才知错。”女子急忙低下头,回避鳯熑要杀人般的视线。扬起手刚要惩罚自己妄自猜测主子的想法,却被鳯熑一声喝断。
“这里不是妙音谷!”拂动袖子,从里面的暗囊中取出一粒血红色的药丸扔到女子身上,鳯熑命令道。“服下这粒慑魂丹,然后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这种药丸,女子每月都要吃上一粒。这是魔宫的特制秘药,魔宫里的人每隔一月都需服用一颗,以使他们乖乖听话。这药一旦服用后不能间断,就如一只无形的魔爪,紧紧地扼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长此以往只能听令于魔宫。一旦断药,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肝肠寸断而死。
拿起药丸,女子毫不犹豫地一口服下。而后,站起身,轻声往后退去。
“从这里跳下去。以你的轻功,虽然不足以从下面飞上来,但从上面跳下去的话还不至于摔死。”双手背于身后,鳯熑俯视着前方的迷雾,说道。“每逢月圆之夜,鳯煖都要来魔宫拜见圣母。今天他已经进去几个时辰,这会儿也快出来了。你若被他发现,我们就会满盘皆输。不要忘了,凡是距他百丈之内的气息,他都能感受得到!”
点头,女子走前一步,纵身一跳。刹那间,团团的浓雾中出现一个空洞,洞下传来瀑布击打岩石的水声。
鳯熑凝视着那个洞,它正慢慢变小,四处的浓雾滚滚向这边袭来,逐渐填充了这抹空白。
“让开!”下一刻,惊心动魄得一瞬,身后突袭来一股强大的气流,鳯熑不敢迟疑地侧身跃起。他猜得出,这股强大到能击倒一棵耸天大树的气流是出自于鳯煖的手。
特意的瞥了一眼浓雾,方才才恢复平整的雾,此刻已经消失殆尽,被鳯煖的那一道气流击得粉碎,而那壮观宏伟的瀑布顿时现于眼前。
“哥。”平稳住脚步,鳯熑转朝已移至自己身前的鳯煖,唤道。
尽管,鳯熑比鳯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儿,更显年长,但实际上鳯煖要比鳯熑大两岁。
“圣母要见你。”短短的五个字,寒彻透骨,堪比崖顶的冰。
“月圆之夜,哥不留在魔宫和圣母一起赏月吗?”鳯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