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炀再来接安子予时,愣是没看见安子予的身影。往里边多走了几步,方才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看见了一个歪歪斜斜靠坐在书架旁缩成小小一团的小孩,手里还捧着一本书,旁边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块玉镜,小孩呼吸匀称平缓,明显是睡着了……
晁炀浅浅勾了笑,没叫醒小朋友,而是随手将地上的玉镜拿了起来,接着弯腰直接将睡着的小朋友打横抱了怀里,缓步向外走去,路过柜台时,轻轻向老者点了下头,老者微抬眼,看了某个睡得浑然不觉的小朋友一眼,眉眼之间似乎也慈祥了不少,挥了挥手,赶人的意味十分明显,接着便又拿书看了起来。
晁炀也不在意,抱了小朋友就向门口走了去。怀中的安子予小朋友似是有所感觉般,撇了撇嘴,头一扎,拱了拱,挤了挤,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酣睡……
安子予半睡半醒间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成了一个高级镜师,弹指间地动山摇,叱诧于世,受尽万人敬仰;接着他又遇到了一个和晁炀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次安子予没再像平常看见晁炀就躲了,而是异常勇猛地挥着小镜子使劲虐他千百遍,可是就当他准备最后一招大绝杀劈到那个人身上时,那人突然变成了一头约两人高的巨狮,然后那巨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他扑了过来,威风凛凛的狮吐人言道:“小朋友,玩的高兴吗?”
安子予吓得一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若是平时,安子予早就避如蛇蝎般跳起来了,可是安子予少年患有严重的起床痴呆症,所谓,rou体醒了,灵魂却还在沉睡便是如此了……
“嗯~”安子予猫儿般地哼唧一声,又往晁炀怀里缩了缩,睁着迷茫的俩大眼,迷茫的看着晁炀。
“夫人,醒了?”
遥远的天际,隐约传来一道温润低沉的男音,安子予眨眨眼,头一歪,不理,俩爪子抱着晁炀的脖颈,嘴里咕哝着“睏……”
晁炀低头一瞧,有些失笑,敢情小朋友这是还未睡醒呢,于是坏心得咬了一下小朋友软软的唇。
安子予下意识伸了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直到嘴里似乎滑进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后,才慢慢清醒过来……刹那间,安子予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豁然开朗之感,而那云雾的尽头赫然是伪君子玩味的笑容!再回回神,使劲眨巴眼,六神归位,灵台空明,缓缓低头看了看他现在的境况后,登时脸红成了天边的夕阳,他默默地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没事对他动手动脚,他忍了;没事又亲又咬,他忍了,但是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地就抱着他……这个真不可以忍!
他淡定的拍拍晁炀的肩膀木然道:“你可以放我下去了。”
晁炀回答的更简单:“不想放。”
“……”安子予默,三秒钟后,他挣扎着大喊:“我我我管你啊!赶紧的放俺下去!”
小朋友折腾的厉害,晁炀险些滑手。轻轻在安子予腰间捏了一把,揶揄道:“老实点,还是说夫人你真的想掉下去?”
悠悠说完,不给安子予反应的时间,抱着安子予的手便微微松了力。
“啊!”安子予短促地惊叫一声,俩爪子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晁炀的肩膀!
晁炀轻笑,重新抱紧了安子予,脸上挂了蔫坏的笑意,“夫人啊,你身体的反应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如此,你还要下去吗?”
“大爷的,你不累的慌吗!”安子予很是咬牙切齿的说完,恨恨地盯着晁炀。
“难道夫人你很重吗?”晁炀轻笑反问。
事实证明,伪君子软不吃硬不吃,正面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于是,只好,“好哥哥,你放俺下来呗,咱俩一块走着呗?”
这次晁炀很是大方的将安子予放了下来,其速度之快令安子予咂舌,这就成了?
晁炀又轻轻咬了一下小朋友的唇,笑眯眯地,“夫人迷糊的样子很可爱,撒娇的时候更可爱。”
安子予:“……”如此看来,难道每次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时的终极秘招只能是撒娇……了吗?尼玛谁规定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敌强我弱,我军要养Jing蓄锐,卧薪尝胆,待我掌握敌军命脉东山再起之日,定要把你凌迟千万遍啊啊啊!
“乖~夫人为夫这是夸你呢,我们走吧。”晁炀见逗弄地差不多了,揉揉小朋友的脑袋瓜子,牵了小朋友的手继续往前走了去。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火红的夕阳隐约给周围错落有致的古建筑群蒙上一层温暖的橘黄色。安子予默默走在后面,视线不自觉就落到了晁炀身上。天边洋洋洒洒的余晖映在晁炀如雪的锦袍上,更显对方几分散漫而慵懒的气质,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润尔雅,懒懒洋洋的,如今在如橙色暖玉的余晖映照下,又平添了一份优雅与华贵。
安子予默默移开视线,心说,挺好看一人,咋人格就那么滴糟心呢!?
正感叹间,前边的伪君子突然扭头,对安子予眨眨眼:“怎样?夫人对为夫的样貌可还满意?”
安子予黑线,有这么自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