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真正的智者敢于沉默地将插科打诨进行到底,敢于直视淋漓鲜血前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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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我不欲生事而事自生”讲的就是安子予如今的境况了。
就在安子予等的花儿都要谢了的时候,终于轮到他了。不料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
“喂!让开,让开!都快让开!没看见咱家徐二爷来了吗!”人群中一个彪形大汉一边粗着嗓门一边凶神恶煞的地推搡着周围碍事的人。而彪形大汉前边是一个衣着白衫的少年。倨傲的神态,不可一世的目光,微勾的嘴角,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人高傲的身份。
少年所过之处人群都会自动让出一条路。不知是迫于彪形大汉凛冽的气势,还是出于什么,总之没有人敢去违背。
不过安子予知道,那些主动让路的人肯定不是自愿的。如果那个白衣少年肯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方才毕恭毕敬给他让路的人们,此时都在后边对着他指指点点,其反差之大,令安子予咂舌。
那个少年缓缓向安子予这边走来。安子予对于这些依附强权压榨人权的行为并不看好,所以仅是看了那个少年一眼,便自顾地拿起桌上的毛笔准备在那张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现在心心念念地都是赶快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万事大吉,他就可以去旁边坐一会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右脚已经有越来越疼的趋势了。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一口气硬撑着。
可是就在安子予将要落笔的一刹那,周围的人突然推搡起来,接着不知是谁推了安子予一下。安子予一时没防备,下盘不稳,被推得向旁边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划下了重重的一道。
安子予还没反应过来出啥事了,就感觉自己踩在了一个人的脚上。而手中的毛笔尖的墨也因为惯性全甩在了来人白色的外衣上。黑与白的极端反差令安子予瞬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子予后提一步,甭管来人是谁,先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充满讥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安子予被来人紧紧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来,“小子,知道爷这身衣服多少钱吗?你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语气充满不屑,戏谑的目光肆意地看着安子予。
安子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暗呼一声“我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撞就能撞到这个二世祖身上啊。没错,安子予已经悄悄在内心给这个人定了位。这个二世祖一看就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儿,安子予再悲叹一声“时不济我时不济我”,心里瑟缩了几分,他下意识看向晁炀的方向。
晁炀依旧懒散散地斜靠在树干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斑斑驳驳的阳光散在晁炀的脸上,模糊了晁炀的表情。在安子予看向他的一刹那,晁炀仅是微微眯了一下眼,便再无其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的安子予一阵气结。
安子予默了,为自己下意识就寻找晁炀的举动而郁闷了。为自己短短时间内就这么依赖晁炀的想法而纠结了。他干嘛眼抽的看他啊?求人不如求己!是个男子汉就不应该这么怂包!安子予有些恨恨地想。不过此时他更讨厌这个要命的姿势!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安子予眨眨眼睛,语气真挚地说道:“那你这件衣服多少钱我就给你说几句对不起吧。我是诚心跟你道歉的。”
安子予这句话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深意。当然也得当事人能听出来才行。
不过当事人显然没听出这句话有何深意,久居高位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孩,其实智商都是直线型。
徐翼看这小子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说话绵绵软软,着实没劲,但也不想就这么简单放过他。
“哼,我……”徐翼刚开口,便被安子予“无意”打断了,只听安子予继续说道:“我看公子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皆优雅得体,出身非富即贵,想必气量也不会那般小吧?何必与我一个莽撞的小市民斤斤计较呢?既掉了你的身价不说,又让人看了笑话。”
别看安子予一番话说的平平稳稳,不卑不亢的,其实心里边早就低汗成海了,就差没念阿弥陀佛保佑他了。
徐翼到底只是心高气傲,对于安子予的一番赞扬之话着实受用。徐翼满意地点点头,“那是自然,算你小子有眼光。”
安子予暗舒一口气,但还没等他这口气顺完,对方的下一句话就差点让安子予被这口气给憋回去。
“看在你小子这么有眼光的份上,只要你趴在地上将你踩爷的这个脚印子舔干净,爷就勉为其难的放你一马。”徐翼说这句话时眉目含笑,不过却是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嚣张,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样子一点都不含蓄地彰显着自身的骄傲。
安子予默了,记忆中似曾相识的情景跑出来。
“小乞丐,想要饭吗?好啊,只要你从我腿下钻过去,这盒饭就还给你。”同样不可一世的笑容。把人权践踏在脚底下。
安子予不记得他怎么做的了,只是依稀记得他没照做,所以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