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柔和的光韵洒在阶下男人身上,芸芸众生,天上人间,能入眼的唯有此人。
他是玉帝之子,可藐视星辰日月,俯看大地苍生。普天万物只要他要,便可得之。可他唯独看上了掌管溪河的小小龙族,阶下站立的封凌。
“我谴风神唤你为何不赴约?”望着一言不发的封凌:“真不想见我?”
封凌缓缓抬起眼皮看向金光环绕的玄仲:“小仙与殿下身份悬殊,怎可贸上天庭。”
依旧那副神态,十分安然中藏着七分不羁。玄仲深皱下眉头,缓缓步下阶去:“我想你呢。”一把将封凌拉入怀中。
“你们都出去。”封凌知道躲不过,几百年间尝试过各种办法,结局便是降为溪河之主,以纯净龙族血统行河伯之职。
自从百年前东海龙王海宴上偶遇玄仲,百般纠缠无法得手,跟着就是威逼胁迫。封凌便明白:这孽缘终究逃不过。
曾不经间问过:“如何才肯放手。”
那玄仲却言:“除非谁愿大红花轿娶你进门。”
何人肯娶一男子进门?悄悄养于家中尚有可能,大红花轿抬进门,想都别想。此言一出,封凌几乎气绝。
将历来顺受的封凌丢进龙榻,玄仲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
龙帐很快摇晃起来,帐中不时传出满足的yin声,水晶宫外青色光芒与金光绞结缠绕,一波一波飞荡而出,终将平静多日河水激起波浪。
通天河骤起泼天巨浪,丈高洪峰呼啸奔腾,沿河两岸寸草难生。
“叔德你看,万里晴天通天河骤起巨浪。”巨浪滔天的岸边,两骑并辔而立:“延河渔民真是苦不堪言。”
被称为叔德之年轻男子,正是七岁世袭唐国公的李渊。另外一骑便是儿时好友,袁守诚之徒慕容长风,同时也是计天殿创始人。
李渊愁眉不展的望着被巨浪掀翻的渔船:“通天河几百年来皆是如此。”心中挂念太原百姓:“太原两江环绕,许多百姓依水而存……”
“据说这通天河并非河伯管辖。”慕容长风如是言:“乃是被贬龙王。”
李渊点头:“正因如此,这些年河水总不安生。”望着游历多年方归的好友,突然心中一亮:“长风,不如你我定个赌约。”
慕容长风很有兴趣的问:“彩头是什么?”
“若长风输了,从此收起仗剑江湖之心,安心留在太原。”李渊一直苦于无法将慕容长风收归旗下。
慕容长风拽过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笑望着李渊:“好,叔德想怎么赌。”
“若使通天河龙王晴天不再胡起滔浪,便算胜。”李渊含笑说出赌约。
望着一脸得色的李渊,慕容长风笑了:“叔德明知我乃袁守诚徒儿,还跟我赌?”
李渊笑道:“各凭本事。”
“好。”慕容长风这次游历所闻所见均是朝廷昏庸,民不聊生。又闻袁守诚之友史世良断言李渊必为国君,早抱定投效之心。
想想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天殿,有朝一日能见天日受朝廷诰封,心中已起欢喜。
如今这赌约有利于百姓生计,对己而言全无所失,当然一口允诺:“咱们三月为期。”
河岸上发生的一切,水晶宫里翻云覆雨的俩人并不知晓,那玄仲更是贪心难足,一直纠缠到天钟敲响才匆忙赶回。
玄仲每次满足而去,均可偷得一段安宁,只这安闲无时不刻提醒着眼前落拓的处境。原掌管一方海域的龙王,因“忤逆上殿”一再被贬,终落于河伯之列。
封凌懒懒起身,努力振奋Jing神,带着一腔愁怨漫无目的沿河而下。
行至下游便见许多受伤水族:“这怎么会事?”
那受伤水族苦着脸回:“今日有一队军校专捕捞通天水族,却不为生计。他们并不杀生,只伤我等蹼鳞,然后放生。”
“有这等怪事?”封凌掐指一算:“好个袁守诚,前年你害我兄长,如今又来此地害我族人。”激怒之下隐去龙角急欲讨回公道。
“不可鲁莽。”跟随身旁千年的gui丞相急忙劝阻:“那袁守诚有通天测地本事,玉帝都要让他两分。”
封凌被gui丞相一言喝醒,却依旧心有不甘:“莫非任由人类害我族类?”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我且去看看。”脚踩波浪而去。
玉树县,袁守诚世外草庐。
“师父。”慕容长风有些心急:“那通天河龙王今夜真会来?”
袁守诚抬一下眼皮:“为师早已言明,你与那龙王一旦相见,便是大祸起时。”
“长风既应了此局,只当尽量一试。”慕容长风只当师父顾虑与龙王为敌会有生命之忧:“输赢不为重,但男儿豪气不能废。”
“冤孽!”袁守诚摇头叹息:“为师刻意避至深山,想化解这场浩劫,你二人却终难逃命数。”食指一弹:“他来了,你去迎迎罢。”罡风过处,袁守诚rou身已消失不见。
慕容长风对着空空上坐长揖:“徒儿拜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