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的别院已接近黄昏,却见柳嫣姐姐正走向别院外面停放的一辆豪华马车。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我追上前去:“柳嫣姐姐!”我呼唤道,柳嫣姐姐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继而加快了脚步。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追上前去,一把拉住柳嫣姐姐的胳膊:“别去。”
柳嫣姐姐轻哼一声,我才发现,鲁莽间似乎弄疼了她因为而受伤的左臂,我连忙松手,带着乞求的音调:“我不许你去。”
柳嫣姐姐回首微笑,逆光下,她的笑那么美:“如果有人现在肯娶我,我便可以不去。”
我看着她,看得到她眼睛里瞬间占据的浓浓期待,可是她所期待的,却是我没办法给的。如果我从来没有碰上沈逸,我想我会爱上这位善良,大度,美丽的奇女子。
就在我犹豫的片刻,柳嫣姐姐已上了马车,侧首间,我看到了她一脸的黯然神伤。
或许这不经意的瞬间,我已伤了她。
我定在原地,看那马车疾驶而去。
“冉儿,这里每一个人,只要那些达官显贵需要,为了生存,我们没办法拒绝。”
我回首,就见阁主依着宅门,目光深炯而遥远:“除非,你不属于这里。”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么?我心中感到一片凄然,想起初识时柳嫣姐姐淡淡的忧伤:“傻弟/弟,真以为做个舞技是多么风光的事么?即便如我,在世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卖笑弄唱,低贱下作的人。”
“鬼话,全是鬼话”我愤怒的扯落了一地的树叶:“什么叫没办法拒绝?想要得到别人的尊敬就要看自己把自己摆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上,达官显贵又如何?我不信这个社/会就全然没有王/法了么?”
阁主笑,笑得花枝乱颤,看我的神情仿若看见什么可笑的东西:“裴冉,原来你这么天真,现在我还真有点相信你不属于这里了,但我觉得你更像家里花房里呵护的名贵白牡丹,娇贵,骄傲,不经风霜,不/孕世事。”
阁主袖子一甩转身进了屋,留下一句凄厉的话语:“寿宴完毕,你就哪来哪去,滚出我们这个让你觉得肮/脏的地方吧!”
无形中,我伤了两个女人,或许更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喃喃自语,独自吹着晚风,心痛如绞。
月色清凉,衬得心中更加凄凉。
是啊!这里已不是我原来的世界了。弱rou强食,贫富贵贱,等级分明,假如有一天,钢刀架脖,我又真的能够不卑不吭,傲雪孤孀?
次日一早,我等候在别院大门外,见柳嫣姐姐被马车送回。
微风中,她款款走来,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盈盈弱弱,虚幻缥缈,仿佛一不小心便被吹散。
看我立在门前,柳嫣姐姐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继而淡出一丝苦涩的笑:“嫌弃了么?是否觉得很失望?”
我垂首:“只是……心疼而已。”
“傻弟/弟”柳嫣姐姐摸/着我的头,淡出一丝欣慰的笑:“不想看姐姐这样,那以后就帮姐姐找户好人家吧!”
“一定。”
下榻的别院是朝/廷专门为凤鸣阁准备的,可见凤鸣阁的名气及不寻常的待遇。
别院当中有一块很大的院落,正好方便我们在此训练,经过几日不间断的连续训练之后,我的舞技自然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境界,看得春姨欣喜若狂,柳嫣姐姐满目惊讶。
寿宴午时开始,百鸟朝凤虽是压轴,但我们还是一早便梳妆打扮,做好准备工作。
闺房/中,阁主与柳嫣姐姐亲自为我化妆梳簪。
施薄粉,画柳眉,眉心一朵红牡丹,左眼下贴上一抹亮片,朱/唇微点,发盘九天,配上七彩凤羽和耳上明珠,整个人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简直就是一妖孽啊!如果沈逸看见我这模样,也不知会不会吐血。
刚刚梳妆完毕,就听大厅里一阵高昂的声音响起:“什么?柳嫣姑娘不能上场?开什么玩笑?换人?换什么人?除了柳嫣姑娘,有什么人能舞的出那百鸟朝凤?何况没有那举世无双的容貌,此舞即便舞得出,也逊色了三分。”
“这百鸟朝凤可是我们桓冲桓大人亲自推荐邀请的,皇上寿宴你们怎能儿戏,若演砸了你们担当得起么?”
听声势,春姨估计马上就要挨不住了。
阁主脸色一厉,大踏步走向大厅,我与柳嫣姐姐跟其后。
“吵什么吵?”阁主眉眼冰冷的扫视了大厅一圈,继而染上几分笑颜,笑的很淡,但很得体却又让人觉得风情万种又不失阁主威严:“呦,原来是刘大人。”
刘大人马上收起那副仗/势/欺/人的架势,改作色咪/咪的表情:“阁主风貌真是不减当年啊!”
阁主转头看向我:“非衣,此乃朝/廷司礼,刘文德刘大人,还不快拜见刘大人?”
我微微颔首,向大堂中间一个身穿官服的矮胖官/员抛出一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