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品!”子衿皱了皱眉头再次强调,从他手里出来的,居然会是败品,难道是太久没动笔的缘故?
眸色一冷,作势要撕毁,清冷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纳兰索赢还在看那副画,见他作势要撕,心神一动,赶忙按住他的手阻止:“等一下!”
纳兰索赢在他身后徐徐俯下身,一手提笔沾墨,一边在他耳边轻说:“你看这里。”笔锋慢悬,渐渐在纸上勾勒,如涂似绣,告诉他道:“这里、和这里”把他画的稍稍修改一下棱角。
认真的神色,子衿看怔了眼,近在咫尺的男子,长眉如鬓,眸如星河,卷睫似扇,令人见之忘俗。直到风勾起他的发丝扫在他的脸颊上,子衿才被轻微的瘙痒弄得回过神来。
悄悄偏过目光,落在他执笔落画的宣纸上。花开妖娆的夹竹桃添增了几片绿叶,竟多了几分柔美。
目视着被他勾勒完的一幅画,子衿睫毛一颤,良久才低低承认:“这副画,不用毁了。”绿叶上展翅拥抱的两只白色蝴蝶,给妖艳的花添了一色素雅,让人见了就能心神安定,不得不承认比起刚才,这副画更多了宁静的神韵。
末了,轻放下笔,纳兰索赢眉稍微挑,柔柔看向他,笑道:“你可知你败的那一笔在哪儿吗?”他的语气里读不出一丝的轻蔑和轻视,有的只是点点关心和赞赏。
子衿轻叩椅头的手一顿,斜睨他,纳兰索赢也不回避,两人就这样看着,瞳孔中只有对方。
纳兰索赢的眼里并没有上位者的自得,最终还是子衿移开目光,冷冷清清道:“何必再卖关子?”论功底,明显自己在他之上,可是为何纳兰索赢的画却让他有种看到实物的感觉?子衿不明白。
听出他话里的别扭,纳兰索赢呵呵笑出了声,偎近他的耳边,亲昵说道:“子衿的功底在我之上,只是这画少了魂。”
“魂?”栩栩如生的蝴蝶和绿叶,更把画中添了一丝温暖。而刚才他的,只有冷清和孤傲,虽美,却如高山雪莲,不可攀摘。
身后,一双手渐渐环住他的腰,子衿目光还停留在画中。意识到纳兰索赢的举动,懒懒揉了揉额头,不再看画,自嘲自讽:“失魂,没想到,竟连魂都没有!”
他作画,却失了画最重要的东西,最真的东西,又谈何好画?
“何必在意,不过是些修身养性的东西。”纳兰索赢无趣扬了扬眉,见他又倦了,伸出手试探性替他揉肩。轻揉慢捻恰到好处,一瞬间,子衿感觉浑身的疲惫都在他手的招数下散开了,仰着脖子享受:“这次,我甘拜下风!”
半阖着眼睫,即使他承认他败了,都还是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纳兰索赢哑然失笑,手下动作越发巧妙,一揉一推,他的子衿啊,果然与众不同。
子衿在他的双手的轻揉下,渐渐松懈了肌rou,躺在椅子上任他服侍。纳兰索赢瞧见他舒适的模样,心中微微自得,轻轻笑了:“没想到跟着秋筝学这招还真有点用!”这天下,大概也只有子衿一人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若是别人,别说服侍了,自己一个凌厉的眼神,那些人都无福消受。轻轻撩开他衣襟上的乱发,纳兰索赢越发笑得灿烂,子衿现在越来越不会拒绝自己了。
虽然的确纳兰索赢揉得很舒服,但是子衿还是皱了皱眉头,“你很闲?”睫毛未绽,在阳光下投下一道深深的Yin影。
这一幕,看得纳兰索赢怦然心动,眯起眼睛溢满了笑意,直达到心扉:“是啊,很闲。”
子衿倒没想到他会真的承认,稍稍一愣神,随即恢复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原样,淡淡说道:“既然这样,不如叫青练武吧!”有能利用的,放着不利用才是笨蛋。
纳兰索赢闻此言立马手上顿住了,脸色变得多了份无奈和苦涩,质问道:“你就这么在乎他武功高不高?”从以往种种的迹象,他都觉得子衿更关心那个竹叶青多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吃味儿了,连语气都变了:“哼,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子衿不适蹙了蹙眉心,再听到纳兰索赢奇奇怪怪的语调,更是心里莫名其妙,脸一冷:“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每次都针对竹叶青!最后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说出来,只是觉得纳兰索赢太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