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在心里恶狠狠磨牙,纳兰索赢十分应景地感到一个寒战,疑惑扫了四周一眼,这天气也不冷,怎么就突然一寒呢?
就在这时,子衿正在细细想着到底怎样整治一下越来越放肆不羁的人。突然“啪”的一声,对面一个男子怒喝劈开红漆木桌,无数的碎屑以极骇人的力量朝四周溅开。
纳兰索赢目光一戾,想都没想就一把勾起子衿的腰,袖口翻飞,将向他们俩溅过来的碎屑一一挥退,眸子中的冷意Yin邪冻人。
乍看厅中对峙的人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还注意到这Yin邪冻人的目光。再看厅中的红漆木桌已经变成一堆碎屑残骸,饭菜汤水狼藉一地。旁边几位宾客明显已经吓傻了,呆呆注视着厅中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只见那汉子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爹,儿子恭恭敬敬叫你一声爹,您就这样对待儿子?!您想把家业交给二弟儿子没有意见,可为什么要把我娘周家的产业也交给二弟!!!您从小就偏心二弟,儿子我也没什么可说,您对外宣称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也可以忍。可是现在娘的产业,你也要交给这个人,难道在您心里,他是您儿子,我就不是吗?!”
冲冠怒极,也不过这番模样。喜气洋洋的气氛霎时被打得破碎,一场闹剧即将上演。
“你这个不孝子,给老夫闭嘴,谁准你出来的!”一盏茶杯‘啪’的一声从高座上扔下来,汉子一个躲闪不急就给砸中的额头。林老爷子已经气得不清,却还嫌不够似的,抄起桌上的盘子就死命砸下去,气喘吁吁指着门边骂道:“给老夫滚,给老夫滚出去。管家、管家,谁准你放他出来的,还不快将他绑在柴房中去!!”
家丑不可外传,这汉子明显是选在林老爷子大寿的这一天打算大闹一场,子衿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汉子的身形,有趣有趣。不过转头看纳兰索赢并无半分惊讶之色,许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子衿轻轻一挑眉,对上身旁人深邃的眸子:“可知,这是演的那一出?”
“呵呵,既然是戏,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纳兰索赢打着哈哈,朝着子衿就是邪魅一笑:“子衿不妨认真看下去,很久没有遇到乐子了,这也解闷儿呀!”
悠闲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磨牙,把人家的家庭纷争当成是解闷儿,大概这世上也只有纳兰索赢会这般无聊了。不过,子衿还是转过目光一脸淡淡地注视着动静,皱了皱眉看着狼藉的地面。这下林老爷子怕是会气得半死,而明天今天的事儿也会成为一场茶后趣谈。
林家一直只有林若寒一个儿子,这是众所周知的,而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倒也有趣。子衿为自己的想法讪讪无语,这时候上前想绑住汉子拖进柴房的几个护卫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汉子怒火冲冲一掀桌子将七八个护卫掀翻在地,出言讽刺:“帮我关柴房,爹,你可真是厉害。一边在为你小儿子铺路,一边把你大儿子关进柴房软禁。爹,我娘当初瞎了眼了才会进你林家的门!”
纳兰索赢和子衿看得津津有味,这时林老爷子已经气得瘫在椅子上了,哆嗦指着闹事的不孝子骂道,胡子抖个不停,嚷嚷骂着:“反了反了,你居然敢教训起老夫来,还不快来人把他给我捆了!!”抚住胸口就是一阵猛咳,怕真的是被不孝子气得不轻。
“哼,大家看看。这就是我爹,琅琊城的首富,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刻薄,住的是柴房,吃的是连下人都不吃的猪食。现在他还为了自己的小儿子把大儿子关起来,这还有天理吗?”一声怒喝,随着汉子红着眼睛一拳将一护院打飞,周围来贺寿的各路人立马交头接耳起来。
嘈杂的声音更像一种讽刺,他林老爷子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都说不出话来了,哆嗦骂道:“你这不孝子,将我林家祖祖辈辈的脸都丢光了,你摸着良心说,你若没有做出那种勾当,我又怎么会狠下心将你关进柴房。现在你倒好,还敢出来嚷嚷,丢光了我林家的脸!!!”
林老爷子一句话说完,已经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了。匆匆赶来的林若寒脸色大变,几个踉跄扑过去忙不迭扶起爹使劲掐他的人中,才没让已经上了年纪的林老爷子一命呜呼。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做,再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爹啊,就算他关你,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想不通呢?”一向斯文的林若寒也动了怒,红着眼睛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呵斥兄长,“当初若不是你做了那件事,爹又怎么这般对你,你为何还是这样逼爹,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