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匹飞马振动巨大的白色翅膀,卷起一阵狂风,飞上天空,该尼墨得斯这时才回过神,猛的抓住宙斯的手,急切看着他“陛下,请允许我回去看看特洛伊,我想再看一眼——”
“不可能!”宙斯断然拒绝,该尼墨得斯不气馁,再次请求:“那至少,让我看一眼我的后辈们,或者让我从空中看一眼特洛伊吧,真的,我只是想看看特洛伊有没有变。”说着伸出手去掀开车帘。
谁知宙斯反手一巴掌甩来,打得他措手不及,头重重撞在座位上,鲜血顺着额头滑落,落进眼睛,听见身边的人:“我似乎太放纵你了,该尼墨得斯,收起你心底的痴心妄想!”
该尼墨得斯呆呆躺在地毯上,任血水滑过脸庞滑进嘴里,眼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光芒渐渐消失。
见他这样宙斯又气又急,弯腰去抱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衣襟,只见该尼墨得斯近乎崩溃的看着他:“我知道的,回不去了!特洛伊,父王,王兄,他们都不在了,我哪里也去不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让我再看一眼故乡都不允许——为什么——陛下——我该——该向谁祈祷呢?”谁——还能拯救我那深不见底的绝望——
口中鲜血不停涌出,该尼墨得斯含泪望着宙斯。
这些年何止是心,连被赐予的长生不老的身都已到极限。
宙斯一把拉断车帘,冲他吼:“你看,你看啊,那就是你念念不忘的故乡,该尼亚,这些年你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的地方。我就如你所愿,放你走!你去吧,我不再拦你!”说完挥袖起身,不再看该尼墨得斯,也没开口让飞马停下来。
该尼墨得斯爬到车厢门口,探出头,俯身,飞马的速度实在太快,只来得及看到青山绿水环绕中的白色建筑一眼便已消失在云层之下,只余斯康曼德尔河像一条发光的银色腰带蜿蜒自伊达山流出。
笑了笑,紧抓马车黄金雕花栏杆的手松开,失去支撑的身体随着高空冷风哗的一声垂落下去。
暌别百年的故乡随着身体的坠落越来越近,王宫后面那片葱茏的橡树林似乎还在向他招着手,诉说着百年前那场命定般的邂逅。
伸出手,仿佛要将那片繁华至极的景色抓在掌中,该尼墨得斯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欣喜的笑:“我回来了。”
衣袂发出碎裂般的哀绝响声,该尼墨得斯平静闭上眼。
然而预期中身体碎裂的剧痛并没发生,身体被突然抓住然后被凶狠搂入一个厚实的胸膛,只听他在耳边咬牙切齿怒吼:“我不会放你走的!绝不!”
整个人被密不透风抱住,该尼墨得斯唯有苦笑,果然无法逃脱啊——
重新坐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云层下的故乡,那里早已物是人非,没有等待自己的人,可是又要如何去期盼未来,那永无止境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的未来,要怎样度过啊——
宙斯毫无怜惜之情的将怀里的瘦弱少年扔到车厢角落里,在他对面坐下,Yin鸷看着他,满腔怒火。
该尼墨得斯躺在地上没有动,任口中大口鲜血涌出。
反正——死不了——
他不曾怜惜过,自己又何必自我怜悯?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微笑着,绝望闭上眼。
赫克托耳等人被凭空产生的大风吹得纷纷倒地,等到灰头土脸爬起来时,却发现神庙什么异常都没有,倒是只有帕特洛克罗斯有些发怔的看着广场东北角落的一处,刚才进来时,好像看到一张柔弱的绝色人类面孔一闪而过。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摸不着头脑的再次看看四周,跟着赫克托耳走向神庙正殿。
果然是古希腊时期的建筑啊,恢宏大气,所有的建筑雕刻没有丝毫凝滞,流畅的展现出各种线条的美感,直线的石柱大门,曲线的门楣祭坛,惟妙惟肖的人物雕刻。
经过繁复的祭祀献祭之后,赫克托耳才命人移动神像到车上去,巨大的神像至少需要十个人才能推动。
帕特洛克罗斯站站空荡荡的内殿中,抬头看高得不可思议的房顶,这里的人们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崇拜神祗,每一个角落都有着神像的存在,感叹一声头顶天花板雕刻的Jing美,低头,看见刚才存放雅典娜神像的地方有一圈淡金色的光芒,不由走过去,伸手到那个微微发光的地方,抬头看窗口,窗口并不向阳,这光是从哪里来的?
鬼使神差般,手伸进那个光圈,就那么随手一抓,竟然不可思议的真的抓了一把东西在手里。
心底的惊讶还未消失,大地顷刻之间剧烈摇晃起来,一道灰色光芒冲破地面拔地而起,冲到房顶后被那上面的纷繁复杂的雕刻阻拦散向四面八方,一股股黑色的力量从地底汹涌翻滚而出,地上的大理石地板拱起碎裂。
承受不住如此剧烈冲击的神庙开始散架。
帕特洛克罗斯再不顾得刚才碰到的怪事抱着脑袋冲出马上就要倒塌的正殿,刚冲出大门从台阶上咕噜噜滚到广场上,后面的正殿就轰隆一声如倒掉的积木散做一堆,原本困在神殿中的灰色光芒呈圆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