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而过,寒殇的白衣在明亮的黑暗翻飞。夏君离觉得有些冷绝刺骨,如同寒殇此时的眼神。
隐埋了八年了罢,那所谓的真相。夏君离勾起玩味的笑容,却并无所谓的对披露真相的激动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暗。”寒殇开口,身边便马上出现一个全身黑色的人。他隐藏在黑暗里,那便是他最好的保护色。“送忆儿回去。”
夏君离挑眉。这就要打发他了?他还想看好戏么。“乖,忆儿。”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寒殇笑道,语气渐柔,“别离开暗的身边。我会担心。”
夏君离闻言拢眉。寒殇的语气,定要如此暧昧?他望了眼眼前如四月柳枝般摇曳多姿的男子,突觉意兴阑珊。“暗,走罢。”
寒殇将人放下,望着他满是绒毛的背影,似笑非笑。直到夏君离与暗走远,他才收起所有表情,转头面向司马锦千。
疑惑也好,欣喜也算,愤怒也罢。司马锦千以为至少寒殇应该有的表情。可是他错了。寒殇的脸上只有对待陌生人的淡漠。
司马锦千心里有些悲戚。也许,他们早已连陌生人都算不得了罢。
“你想说什么?”寒殇的声音一如他的表情一般,冷漠而优雅。
司马锦千不可置信地怔了怔。然后露出涩然的笑容:“……寒……八年前的事,我告诉你……”
寒殇跟随司马锦千来到他住宿的地方。昏惑的烛光,若有似无的香味,很是魅惑。
迷离……寒殇微微皱眉。面上依然冰冷绝然。
“……寒……”司马锦千看这寒殇戒备的样子,却是笑出声来,“你还是没变……”一如八年前那般,对于陌生的东西小心却不慌乱。
“你想说什么?”寒殇望这司马锦千那绝美窒息的笑容,勾勒出淡淡的笑容,“我给你这个机会。”
司马锦千为两人倒上茶水,白皙的手指轻轻磨挲杯壁,缓缓的小幅度动作,却是隐隐有着暧昧的味道:“在此之前,寒能否告诉我,殇城,是否为我而建。”
寒殇却依旧只是笑。似嘲讽,似赞同:“是,也不是。”
司马锦千一怔,似是不明白寒殇的意思。他垂下眸子,掩饰一切的想法。墨长的睫毛细细颤动,引申出叫人怜惜的感觉。
寒殇却是不再动容。
依然是微笑,隐隐有着夏君离的淡然。大概,相处久了,便能有共性了。
“我知道了。”司马锦千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人,轻抿唇角,眼神是绝对的委屈。“我想说,八年前我离开你,实非我所愿。”
“我知。”寒殇将茶水一饮而尽,声音平淡无波。
“不,你不知。”司马锦千摇头,“带我走的,是宸帝。”
“哦,那便又如何?”寒殇依旧是笑,挑眉而笑。往事早已过眼云烟,那么,他是谁带走的,又与他何干?
“寒……”司马锦千凝视着他,似乎要从那风淡云清的笑容里看出些许端倪。时间在指缝间无情溜走,是任由谁都抓不住的。
司马锦千望着寒殇很久,却又像是一瞬。他的眼神是充满希翼的,亦是满怀爱恋的,一如八年前一般。只是,寒殇的表情却是完美的淡定,甚至是微笑的唇角亦不曾僵硬。
司马锦千的眸子渐渐暗淡,仿佛下一瞬便要哭出来一般:“我明白了……寒……也许,锦千还是八年前的锦千……可是,寒却不再是寒了……”
寒殇望着他的表情,赞赏似的微笑。他站起身来,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若再无别事,寒殇这便告辞。”
“不要!”却不知司马锦千猛地向寒殇扑去。他紧紧贴着寒殇的背上,泪水蜿蜒而下,“再无机会了……寒,别走……求你……再陪我一些时候……求你!”他将脸深深埋在寒殇的颈部,手臂抱的很紧。
也许,这真的是他最后的机会。亦或者,他早已不再有机会。
寒殇无动于衷,任由他紧抱着他。任由他的心渐渐冷却。
也许司马锦千并不知道,寒殇想。但那不打紧。八年前他的所有感受,他要司马锦千一点一点,切身体会。
须知,能伤人的并非只有刀刃。还有,冷漠或者温柔。似是想到了什么,寒殇的笑容一下子敛起,四周的空气便亦冰冷如他的眸子。于是司马锦千将人抱的更紧。
致命的温柔……比如,夏君离。
“暗,怎么了?”夏君离望着身边突然站住的暗,皱起眉头。
“冒犯了,小少爷。”暗说了一句,将人抱在怀里。这是回端木山庄必经的小道。人很少,此时正是放灯的时候,于是这条道上便只有夏君离与暗两人。
突然暗向左侧躲开。夏君离凝神,只见一支箭带着破空之势朝他们原本的方向飞来。因被他们躲开,直直插进对边的墙壁之中,全枝没入。
夏君离暗暗心惊。无法想象,若那箭射中他,会是怎样的光景。
夏君离发呆,却不代表杀手会与他一起呆。暗接二连三躲过所有暗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