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炎军大营前来了一位奇怪的面具人,只剩下少半张脸露在外面,隐约可见布满了狰狞伤痕,守卫一脸警惕的打量这位生面孔,这人一来就说求见大皇子,说是大皇子客卿,可是这张脸实在没有说服力,声音也像是声带受损,有些嘶哑。
守卫们对视一眼,决定去通报一声,若是大皇子说没有这么一位客卿,那么他们就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了,大皇子这些日子心气不顺,兰国态度嚣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带着他们这些小兵也心情烦躁。
岄青寒在营外静静等待,脸上有些难受,烈日当空,脸上还糊了几层不明物质,怎么也不会好受的,想想昨晚在自己脸上折腾的花遗墨和大师兄,他就觉得他们是故意整他的,因为自己一再坚持他们才不情不愿的妥协,这下手也就随意了些……
正在出神间,他觉得有几道不友好的视线正在盯着他,刚才想着师兄们小孩子心性不由得笑了笑,配上这张鬼脸,想来还是有些诡异的,这些士兵怕是被吓着了,各个都防狼似的对着他。
“对不住各位了,在下貌丑,污了各位的眼,在下还是背过身去好了。”岄青寒话音刚落,通报的小兵就回来了,狐疑的看了他一样,带着他去见大皇子了,不明白大皇子是为什么任用这么一位其貌不扬的人做客卿。
对于这营帐位置,岄青寒早就烂熟于心,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只得乖乖的跟在小兵身后,装作是第一次前来。
炎泽野昨夜就没怎么睡着,从早上就开始坐立不安,万一那个叫渊九的不来怎么办,会不会是陷阱,总之自顾自的想了很多,直到手下人来通报,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来了,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故作淡定。
脚步声传来,岄青寒看见悠哉喝茶的炎泽野,心下冷笑,潜台词估计是“你丫就装吧”。面上不显,很是自然的走了进去,行了个简单的礼,“殿下,属下来迟,还望殿下勿怪。”
炎泽野上前虚扶一把,看到渊九的长相心下一惊,这人真是没说谎,确实长得有点不堪入目,琢磨着这脸变成这样和司马超有没有什么关系。
“你能如约前来本殿下也就放了心,只要你诚心帮我,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金钱还是地位,绝不会亏待你。”炎泽野在看到渊九后心下松了口气,这种人会很好控制的,心怀仇恨,受人唾弃,自己做了那个“好人”,应当会受益良多吧。
做事情讲究一步到位,趁热打铁博取信任此时正是好时机,岄青寒从怀掏出一沓厚厚的纸,郑重其事的说道:“殿下,这就是属下获得的图纸,今天献给殿下,聊表心意。”
炎泽野迫不及待的接过图纸,一张一张的翻看,虽然看不懂,但是心情难以言喻,那是发自心底的兴奋,谁也不会想到他炎泽野手中握着大家都虎视眈眈的珍宝,这么简单的就弄上了手,要说时来运转也不过是片刻之间。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炎泽野的郁结已久情绪一扫而空,从来没觉得天是如此的湛蓝,温度似乎都下来了,隐约间还能感受到丝丝清凉。
在岄青寒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同时,荣德也被押到了城门口,若是城门顺利打开,那就说明荣德没有骗人,若是被袭击或者城门不开,那荣德就只有死的下场,这对双方来讲都是一场赌博,输赢不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城门外,司马超领头,背后是山呼海啸的大军,光是这阵仗已经很唬人了,喊话的士兵走上前去,用最大的音量告诉了锦州城的百姓和官员,你们的将军已经投降了,赶紧开门吧,锦州城已经易主啦。
外面一喊不要紧,城里炸了锅,平日里的荣将军是个怎样的人百姓们最清楚,刚正不阿,爱民如子,怎么会投降呢?
将军府里众人面面相觑,司马超带兵前来,这说明他们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那就是司马超动摇了,有了兵不刃血的想法,现在轮到他们去演一场好戏了,他们得打消百姓心中的疑虑,要让他们真的相信荣将军投敌了才行。
“荣将军,到现在城门还没有动静,在等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还不开的话,本帅就要拿将军你的头颅给众将士一个解释了,到那时可别怪本帅无情。”司马超的语调中透着狠厉,遥望着城门,眼中有着势在必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荣德的眼底没有任何起伏,淡然的脸色也看不出情绪,不是不在乎,而是有种洒脱和英勇。
时间在流逝,就在炎国士兵们都要替荣德悲哀时,城门缓缓打开了,荣德的副将和几个官员都手捧官服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凄然神色,神情悲愤,那种不甘愿任谁看了也会信以为真,之前或许还有演戏成分,可是在看到自家将军消瘦身影时,那种悲怆感油然而生,绝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
城中百姓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满是绝望,眼见为实,这时候再一厢情愿的说什么不相信那就是自欺欺人了,在他们心里,不管有什么原因,叛国就是罪人,不论你以前做过什么,道路两旁,群情激愤,更有甚者,直接上去打骂士兵官员,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有一句怨言,骂都听着,打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