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人的气度,想必不是普通人,搞不好还能混吃混喝,苏晏一拍桌子答应了。
“在下苏晏,求之不得。”
“在下吕旦。”
“双口日一。”苏晏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
书生爽朗地笑道:“有趣!有趣!在下邵临。远来是客,这顿饭便由我请了。”说完扬声道:“老板娘再多添些酒菜来。”
这人的大方甚合苏晏的心意,瞧着就像看到了一锭光芒万丈的金元宝。
难得有人请吃请喝,苏晏敞开了肚皮一点不讲客气,席间邵临从东边云梦讲到了北边扶风,又从扶风讲到了南边的暗泽之地,苏晏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插上几句,倒也十分尽兴。
酒足饭饱之后,邵临提议去他府上休息,顺便一尽地主之谊。苏晏自是乐意,只是走路的脚步有些虚浮,吕旦托着他的胳膊低声提醒他。
“师父说不可轻信于人,我们还是住客栈吧!”
苏晏已经跟着邵临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哪里还听进这些,嘴里嘟囔着:“尽听那老家伙瞎扯,你,你脖子上长的那玩意是夜壶吗?”
吕旦暗自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这晚上的锦都城倒似比白天更胜一分,一条河流穿城而过,五步一亭,十步一桥,颇有些江南水乡的调调。苏晏被吕旦扶着走上拱桥,只觉满目繁花迷人眼,华灯连成了一片。
穿过闹市区,人渐渐稀少,吕旦停下了脚步。
邵临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就在前面了。”
前面的确有一座宅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门口挂着两盏灯笼。
苏晏迷迷糊糊地整个人挂在了吕旦的身上,眼睛都睁不开了,时不时的一个酒嗝,臭气熏天。
一阵凉风袭过,苏晏打了个哆嗦,春天怎么会这么冷?就在他欲抬头看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连串整齐有致的脚步声。黑压压的一群人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何意?”吕旦怒气冲冲地看向邵临。
邵临一把收了折扇,耸耸肩笑了,“大约是有点误会,这可是皇家禁卫军,我们还是乖乖的走一趟吧!”
吕旦握紧了拳头,可惜苏晏死猪一样,要带个人全身而退简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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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一阵抽痛,艰难地翻了个身,手上摸到的却是冰冷chaoshi的地板,一股发霉腐烂的恶臭味直往鼻子里钻。周围静悄悄的,睁开眼睛仍然是漆黑一片。苏晏脑子里嗡的一下,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吕旦?吕旦?”双手一阵乱摸。
“我在这里。”
多么令人安心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我们被抓进大牢了。”吕旦的声音很镇定,也没有丝毫责怪苏晏的意思。
这回轮到苏晏自责了,黑暗中他连动了几次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不怪我?我没听你的。”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此番遭遇,你以后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说到最后一句吕旦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苏晏摸索了爬了过去,“受伤了?”
吕旦一把握住苏晏乱晃的手,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尿急!”
“尿急你不知道撒啊?”苏晏没好气地歪倒在一边。
“我怕熏着你。”
“老子不怕,一路上你熏我还少吗?”
片刻之后,两个人摸索到铁围栏处,对着隔壁牢房一通猛撒。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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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皇城,九重宫阙的深处。
汉白玉砌成的房间里,金色的镂空雕花屏风将此处一分为二,屋子的四角各放了一个一人来高的灯台,灯台上放的却不是蜡烛,而是比拳头还大的四颗夜明珠。当真是奢华到了极致。
一个白衫男子立于窗边,只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灰袍裹身的人,就连脑袋也用兜帽挡了个严严实实。
“先生之前说的可是真的?”白衣男人没有一回头,语气也是淡淡的。
“没错,双生花凋落便是多年来聚集的邪灵怨气作祟,只要用那赤炎玉,便可让它们恢复正常。”灰袍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具体如何做呢?”
“只需在五天之后,将持玉之人送到浮生塔即可,其余的交给我便是了。”
“如此便有劳先生,只是。。。”白衣人缓缓转过身来,眉若远山。
“望先生莫要伤了那人性命。”
“自然。”灰袍人两只手都拢在袖子里,略一颔首之后,退出了这间大房子。
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整间房子,白衣人突然按住肺部剧烈的咳嗽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他喘息着滑落在地上。
一轮月光透过窗棂倾泻了一地,和房间内夜明珠的光芒融为一体。将窗前卷曲的人影包裹成一团银色。
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