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聊的差不多了,胡朝像是不经意般地问了一句:“当时怎么走那么急?”
胡朝没有明说,梁斌却很清楚他问的是十年前他不告而别的事,俩人前几天忙着调查,忙着摸底,忙着理清头绪,谁都没顾上怀旧,这会儿稍微稳定点了,胡朝就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
这句话问的颇有些哀怨,梁斌脑海中浮现出胡朝一脸哀怨的样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大笑起来,胡朝一脸黑线,这货脑子进水了?他刚说啥了让他笑成这样。
梁斌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当时接到紧急任务,就先走了。”
“紧急任务?”
“是,我转业选择的是回老家当警察,正巧当时有个卧底的任务,需要有军人身份,我所有条件都符合,上面催的急,本来我想跟你告别的,谁知你那天晚上喝的不像人样。”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那会儿担心你振作不起来了,谁知后来看到你出现在新闻里,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市长,可给我高兴的,我当时就想,咱大队的兵就是不一样。
你都能从熊样变成人样,我在咋样也不能输给你不是,这不,我就利索的解决了卧底的任务,咱跟你可不一样,回来就是刑警大队长,你看,现在你是书记,我也是书记,咱俩还是战友,想想,这也算是缘分。”
“是啊,缘分,孽缘。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你了。”
“你还嫌弃我?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撒酒疯,吐得满身都是,现在想想挺后悔的,早知道就该给你拍几张照片,曝光曝光,让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哎哎哎,我可告诉你,这事咱们揭过去啊,现在说说可以,你要是出去说漏嘴了,当心我削死你。”
“怕你不成,你当兵的时候打不过我,你坐办公室这么多年了,肯定还是打不过我。”
“不是说你之前抓捕逃犯的时候重伤?这会儿倒是跟我吹牛皮了。”
“我就是缺胳膊断腿,收拾你也是没问题的。”梁斌的表情有些得意。
胡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还没等他细细思量,梁斌已经把话题给岔开了。
“小朝,我跟你说,我刚来的时候,你没看到那位梁天副局长的脸色,连个表面功夫都做不出来,可见他是有多愤怒。也是,眼见着能转正了,突然上面派了一个下来,他不愤怒我反倒觉得奇怪。
嘿嘿,他这阵子联合了他那一派孤立我,想让我识趣点,要么走人给他腾位子,要么挂个空名别揽权,觉得我刚调过来,连个自己人都没有,好拿捏。他倒是想得美,可惜,要看我愿不愿意配合。他的心思太直白,搞得我一点斗志都没有。”
此时的梁斌没有想到,就这么个心思太直白,让他一点斗志都没有的人,让他身陷囹圄,小命差点就没了。
两人聊到十点多,都开始犯困,胡杨已经在屋里睡着了,胡朝见状也懒得回去,干脆就在梁斌屋里窝了一晚上。
俩人当兵那会儿没少挤一个铺睡觉,也不知是分开太久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再次躺在一起的时候,俩人都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感觉挺怪。只是俩人也确实是困了,就这么别别扭扭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斌就被热醒了,5月末的清晨还有点微凉,可是现在他居然觉得很热,额头上都是汗,他睁开眼睛一看,嗬,怀里钻进一个特大号抱枕,这热乎劲就是从胡朝牌抱枕身上传来的。
梁斌正想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胳膊动不了,看了看,得,左胳膊整个压在胡朝身下,压了这一夜,难怪动不了。他试着把胳膊从胡朝身下抽出来,使使劲,没想到胡朝看着瘦,身上rou一点没少,抽不动。
无奈,梁斌只好推推胡朝的肩膀,想把他叫起来,推了两下,胡朝没动静,加大力气再推两下,胡朝终于有动静了,只见胡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嘴里咕噜了几句不知道啥的话,又把眼睛闭上,伸出胳膊抱住梁斌的腰,把脸埋进梁斌怀里,接着睡着了。
胡朝口中呼出的热气正好对准梁斌的胸口,梁斌身体一僵,他感到自己的小兄弟Jing神起来了。此时的梁斌满脑子飘着两个字:卧槽。
他再也顾不得胡朝是不是会被他弄醒,一把推开胡朝,迅速跳下床,火烧屁股似的跑进浴室里,打开凉水给自己降温。
梁斌跑得太快,没看到躺在床上的胡朝扬起笑意的嘴角。
胡朝喜欢梁斌,不是对朋友那种喜欢,而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他从第一次看到梁斌开始就喜欢他,那年他18岁,而今他35岁。
分开十年后,胡朝再次见到梁斌,知道梁斌依然单身的时候,就做了决定,他要把这个男人追到手,哪怕仕途终结,哪怕家人反对,他都不在乎,他已经三十五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活三十五年,他不想自己最后带着遗憾入土。
梁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站在喷头下面,大脑一片空白,良久才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