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和胡朝面色凝重,白敬则的妻子是事发当天送入医院的,具体伤势不明,现在突然死亡了?胡朝立刻想到同样也在医院就诊的白悠一家三口以及白然。
梁斌也刚好想到这一点,他立刻问道:“申队长,白悠一家三口以及白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刚刚接到电话之后,我们就跟值班人员联系过了,白悠一家三口现在安然无恙,白然依然昏迷至今未醒。”
“通知那边的同事,加强安全保护,他们是非常重要的人证,绝对不能再遭受任何伤害。”
“明白,我这就通知他们。”
“还有,立刻更换安全屋的地点,同时加派人手,我们一定要防止对方下黑手。医院那边立刻把现场保护起来,白夫人所有的就诊记录全部都要收集存档,以备他用。还有,白夫人的遗体必须保护好,黄局的事件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我们必须要辨别一下白夫人的死亡究竟是不是人为。”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陈正,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带上你的工具。”
“是,梁组长。”
“苗翠,你们几个收拾好东西,立刻出发,到现场进行采证,在死因不明的情况下,物证绝对不能出问题,明白吗?”
“明白。”苗翠立正敬礼,回过身跟另外几名专案组成员离开会议室,直奔黑河县人民医院。
“陶队,你的人不要离开,守在这里,一方面去搜查黑河集团的罪证,另一方面务必要保护好白敬则以及胡书记的安全,有没有问题?”
“梁组长您就放心吧,他们二位要是掉一跟头发,您直接找我。”
“很好,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梁斌安排完工作,又对胡朝说道:“老胡,白教导员那边,你就辛苦辛苦,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个结不解开,后面的案子,根本就无法有实质性的进展。”
“你放心吧,这个我比你擅长。”
“还有,嫂子的事情,我想,你是不是先不告诉他?”梁斌有些迟疑的问道。
胡朝闻言,摇摇头,“我觉得应该告诉他,让他知道实情比较好。”
“行,你自己拿主意。这边就拜托你了。”
“你去吧,医院那边我估计也不太平,自己小心。”
梁斌笑了笑,“你越老越啰嗦。”
胡朝翻了个白眼,“快滚。”
凌晨四点,梁斌带人前往医院,而胡朝则在陶涛的陪同下,去了关押白敬则的房间。
白敬则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中,由于案件还在侦查阶段,白敬则并没有被移交到看守所。从他被关进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当然,除了梁斌以外,也没有任何人提审过他,似乎派出所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他是蓄意杀人,最终不外乎两个结果,死刑或者是无期徒刑。既然如此,没人会费那么大的劲过来提审他。
实际上,白敬则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来,他能说的已经都说了,不能说的,不管谁来他都不会开口,这样也挺好,不管怎样,他杀了人是事实,杀人偿命也是应该的。
真要说有什么放不下心的,无非就是他家老婆子还有他的一双儿女,他这辈子,光荣过,得意过,失落过,辉煌过,也后悔过。他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华夏,对得起大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家人。
如果,没有当初的事情,他会不会真正做到荣归故里,而不是黯然离开。每每想到妻子衰老的面容,儿子断掉的双腿,女儿失神的眼睛,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这档子事一出,自己是死定了,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胡朝站在门外,通过门上方的玻璃窗看向屋内,他看过穿军装的白敬则,看过穿西装的白敬则,也看过穿休闲装的白敬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穿囚服的白敬则。
胡朝记得当年他转业的时候,白敬则也才四十多岁,那时的白敬则看着很儒雅,一头黑发,显得人很Jing神。现在呢?胡朝觉得如果不是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当年的白教导员,若是在路上相遇,他绝对认不出来。
眼前这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白敬则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岣嵝着腰坐在单人床上,瘦弱苍老,胡朝顿时觉得眼眶发酸,他抬起手,借着摘眼镜的空档,把眼角的泪水擦掉。
“谁在外面?”白敬则虽然已经退伍很多年了,但是当兵时受过的锻炼依然存在,房间的玻璃是单向玻璃,从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的东西。
白敬则虽然不能从玻璃窗看到外面的情况,却能够感觉到外面有人,本来他不想搭理,但是外面那人给他的感觉极为熟悉,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胡朝让人打开门,走进屋里,说道:“教导员,是我,胡朝。”
白敬则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胡朝?真的是胡朝?”
“是我,教导员,我是胡朝。”
白敬则几步走到胡朝面前,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