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归不舍,离别的日子却还是到了。
使队加上送行的队伍,洋洋洒洒拖了一里有余,待过了弯月泊之后,平羌王便正式辞别宣亦辰一行,请他代为转答对风岚帝的问候,千荥和兖龄各自上前话别,宛王妃和宣拓哭得泣不成声,花间照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再住一段时间才回中原,反正迟早又会见到柳居奇,当然不会有那些离愁别绪。
柳居奇告别过宛王妃和宣拓,转身看着花间照,不满道,“花蝴蝶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至少也要说句‘一路顺风’啊。”
花间照耸耸肩,一脸玩世不恭的坏笑,粉色的长袍被东风撩得上下翻飞,真如一只粉蝴蝶一般,“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柳儿路上没有我排遣寂寞,可不要想我想到哭啊。”
后来柳居奇想起这话时恨不得掐死花间照,好的不灵坏的灵,这路上坎坷大约都是被他咒的!
柳居奇都气乐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千荥果然是兄弟,都一个德行,“放屁吧你,我巴不得你老死在草原上,别再回去祸害风岚的痴男怨女!”
花间照嬉笑道,“那可不行,若论美人风致当属风岚,我可不想再面对一次平羌的铁娘子了,一点女人的柔弱都没有,还是风岚的姑娘最知心。”
“色胚子!”柳居奇吐槽一句,懒得和花间照拌嘴,首先进了马车,这回马车充足,他也没道理再和宣亦辰共乘,为免他人嚼舌,只好各自坐进一辆改装过的磁铁马车里,由小乱陪侍。
使队出发后,柳居奇便被摇晃的昏昏欲睡,他昨夜睡得晚,特意帮宛王妃和宣拓做了一大堆的点心零食,小乱帮他铺好绒被,柳居奇就躺下补觉了,一觉睡到晌午吃饭的时辰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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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要比来时轻松许多,没有事务缠身,众人面对盎然春色也多了一些惬意,队伍走走停停,行了三日,才来到了犁番。
犁番是距离边境最近的的城郭,地方小、人也少,宣亦辰命令停队休整,打算在犁番休息一晚。
犁番的人淳朴热情,他们因地处两国交界,风俗习惯多同平羌相似,装束饮食也不乏相同之处,柳居奇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草原,街道上五花八门的烧烤也让人充满了熟悉感。
宣亦辰和小乱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了,柳居奇购物的兴致依旧只增不减,小乱劝他少买一些,柳居奇却说,“这你就不懂啦,凤城少见这些小玩意,我们若是多买些回去转手卖掉,肯定能大赚一笔。”
宣亦辰温柔一笑,纵容他道,“倒是个可行的主意,你喜欢就多买些,回头我找家店铺帮你卖掉就是。”
小乱无奈,这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他能有什么法子呢?早知道还不如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劳力。
三个人在犁番的小集市上转悠了没多久,犁番城守前来面见宣亦辰,几个人选了一家清静些的酒楼暂且坐下,犁番城守年过不惑,是个非常爽朗的男人,开门见山道,“犁番百姓长久被马贼sao扰,下官曾经多次上报,可总是没有回应,希望二皇子此次返回凤城,务必和皇上提说此事,好就近派来军队剿匪,以绝后患。”
宣亦辰应下,“我只是使臣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请命出兵,犁番的匪患之事,我一定会回报父皇,还请城守多等些日子了。”
犁番城守千恩万谢,站起身给宣亦辰敬茶说,“多谢二皇子,犁番地处边境,上级并不重视,所以匪患才一直无法解决,此次若能斩草除根,犁番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
柳居奇颇为惊异道,“犁番百姓看起来挺快活的,这里居然有匪患,真是不可思议。”
“这群马贼里,有平羌人也有风岚人,大多是犯了重罪的亡命之徒,仗着犁番天高皇帝远,便聚集一处为非作歹,实在可恨。”犁番城守说起来也咬牙切齿,他多次有剿匪的念头,都因为人手不足而搁浅,每次得到马贼出没的消息,往往领着人赶到时都迟一步,只能安抚受害者。
“城守一心为民,亦辰必会如实上报,让父皇嘉奖一番。”
“若是加官进爵就不必了,”犁番城守豪迈地笑着,“下官习惯了犁番的水土,若换了别处,恐怕还会不适应,犁番生我就我,下官这辈子大概都挪不了窝了。”
宣亦辰淡笑,斟满了一杯茶道,“既然如此,那亦辰以茶代酒,为我风岚敬城守一杯。”
“二皇子客气了。”
众人正言笑晏晏,城里的守卫突然慌慌张张地出现,“城守大人!有人说那群马贼出现在西城门外一里处,正在劫杀一队平羌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