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就非要表现得与众不同才高兴是吗?”
刚行至金銮殿后重殿的夜合欢,就看到白玉台阶上,站着一身玄色锦衣的巫龙yin。
一张冷冷清清、隽秀清逸的面容,一双疏离淡漠、生人勿近的丹凤眼,龙yin右相,实在是无可比拟的。
抿下唇就算是笑,夜合欢低喟:“龙yin。”
一声轻念,缠绵了君心,无奈了多情。
巫龙yin迎上停住不动的夜合欢,递过手里的淡黄色外袍,“入乡随俗,即使不愿意,也是你的责任。”
接过龙袍和白玉腰带,夜合欢套到身上,他一直穿着昨夜那身青衣,这样上朝也委实不像话。
低了头扣那条玉箍,却笨手笨脚半天没扣上。
看他侧脸那微肿的红棱,,龙yin维持着他一贯的淡漠,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垂下眼,劈手夺过玉带,替他扣上。
“谢谢。”
夜合欢低声道谢,抬步就走,经过乱七八糟的一夜,再看眼前清冷似雪中寒梅的龙yin,恍如隔世。
不愿被他看到思绪,尤其是,就算不是刚刚去过他寝宫,他脸上的记号,龙yin想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龙yin在他身后张了张嘴,终是无言,转身穿过重殿长廊,从前殿上朝。
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夜合欢振作了下,夜合欢,你郁闷个鸟你,听雨被你如愿以偿了,你还想怎么地?!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喜欢的都该归你?得一个就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敢再惦记听雨以外的人,掐死你!
咬牙切齿唾弃了自己的邪恶念头,合欢皇帝踏上玉阶,坐上龙椅。
今日的早朝,不会太轻松。
崔嫣的消息是,炙国用探视晓星的借口来夜国,但晓星的身份不但是和亲的公主,更是凉国弃妃,而且,晓星回夜国的消息,凉国并未走漏半丝。
所以,炙国使团不进帝宫可以,若想进帝宫,这借口一定不能成立。
只看今日早朝,谁最先跳出来。
“陛下,”果然,礼部尚书符千立刻站出列,“炙国有文书传达,下月一日炙国册立太子,请我国同贺,三日后炙国派使节至我国送文书。”
册立太子?他炙国册立太子,他派使节来我家干什么?
还有,那太子炙焰道帧,似乎也在此次使节当中,难道他想跑我家册立来了?
“既然炙国是送文书的使节,礼部按往常规矩办就是,别怠慢了客人。至于炙国册立太子,一应备礼自然也当按往年规矩办,难道符尚书连这等小事也要朕教你不成?”
“臣不敢!”符千又弓成了虾的姿势,吭哧着又道:“只不过,陛下,往年送文书的使节都下榻在驿站,今次是否该安排在‘锺程宫’?”
来了,夜合欢作迷惘状,“这次的使节有何不同之处?‘锺程宫’一向不是有大礼节才开放?”
符千再把身子弓下一点,冷汗涔涔,皇上温和的眼神,怎么会让人觉出犀利来?虽然脸上那三道红棱,看起来有点诡异。
“回陛下,我们夜国自开祖皇帝起,每位帝王在位五载,都有次国庆,本月十五日就是您登基五载之日,况且,恰值陛下您本月十八满二十五天寿,不但炙国,各国及大族陆续都会有贺使来,所以臣才开了‘锺程宫’。”
五载国庆?二十五天寿?这也行?!
夜合欢一脑门大便,忍不住在殿前寻找那双淡漠的眼,俺的美人右相,我能不能否认我是你家皇上的事?
巫龙yin从夜合欢进来就一直看着他,对他看东看西,就是不看自己的孬种样,很是不齿。
夜合欢,你是一国之主,你不管做什么,有点担当行不行?
巫龙yin挑刺地不屑着夜合欢躲避的目光,却再一次,用他臻至八重的‘雪寒功’来忽略,当时他听到小秋话后,心里最直接的痛楚,和,遗憾。
然后他对自己说,很好啊,现在的夜合欢温润真诚,澜听雨也算是苦尽甘来,真的很好。
却在这么想的时候,就能嚼到舌根处,从心底最深处泛上来的苦味。
命中注定,竟然是错过么?
接触到夜合欢递过来那清澈的眸,猝不及防的,仍是最直接的闷痛。
轻轻点头,告诉那外地来的昏君,人家符千说的事,确实是有的,只是二十五天寿这事,倒是只有夜合欢一个人才有。
夜合欢见龙yin点头,泄了气地拉长脸,难道山雨欲来之时,我夜合欢就不能拒绝狂风来灌我的楼了?岂有此理!
眉头一皱,用暴君的眼神扫视群臣,拉达着脸,Yin森森道:“五载国庆倒可说的过去,那个什么天寿,朕不过二十五岁,又不是六十五,不贺也罢。”
见众臣没反应,又接道:“只是,现如今,我夜国百姓刚刚解决了温饱,若举行国庆,难免又给百姓造成负担,若因为所谓的国庆,而导致民不聊生,我这个一国之君情何以堪?!所以,朕决定,五载国庆,也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