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华殿’里莺歌燕舞,推杯换盏,歌舞升平,正是酒正酣、意正浓之时。
而夜合欢却直挺挺坐在高榻之上,和他的皇后两两相望,嗖嗖的寒意正从他的头皮‘噌’‘噌’往上冒。
难道,真让自己一屁给嘣个正着?夜晓星化鬼来看她哥——我来了?
激灵灵打个冷战,夜合欢先鄙视了下自己封建的旧思想,寻思,夜晓星要化鬼早就化了,还用等到这时候?
看了眼对面惊惧的女子,夜合欢微笑着开口安慰彩蝶,“彩蝶,许是她去凉国这些年,治好了这毛病也不定,是吧?她是我妹子,妹子总不会害她哥哥的,你别想太多,没事,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原彩蝶犹疑地点头,又缓缓摇头,“可是,几日前她去探望臣妾的时候,指甲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短……陛下,您还是让太医诊视下才好。”
某欢头皮又是一阵发麻,不是因为妹妹有化鬼的征兆,而是因为,高处不胜寒。
帝王,至高无上的地位,我屁~股下的这把黄椅子,是不是,连弱不胜衣的唯一妹妹,都不可避免地在惦记?
不由自主地,在玉阶下众生百相里,寻到那双一直淡漠,却真诚不变的凤眸,龙yin,幸好,老天让夜合欢身边有个你。
勾了唇角不着痕迹对右相笑了笑,妹妹指甲变化无常这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吧,因为龙yin已经决定庆典结束后,就去边关的。
“彩蝶,这事无须声张……”
恰在此时,“……你在胡说什么?!”一声急怒的呼喝,突然在酒筵里传出来,一个矣古族打扮的大汉,满面怒容瞪着对坐的人。
“嘿嘿,本官可不是胡说,”方头大耳却贼眉鼠眼的,是炙国使节团里的一个副使,“难为你们还来夜国朝贺,连自己族长早死了都不知道,啧,啧,可怜啊,说不定,整个矣古族也快不存在了呢!”
“你胡说!”矣古族人向心力超强,岂能容他人造谣,还是造这种族长生死的谣,大汉‘腾’就跳了起来,握起碗大的拳头就冲对坐而去。
“住手。”‘啪’的一声,大汉的拳头适时被一只修~长的手牢牢给握住。
风一样刮过来的,是面如寒冰的右相巫龙yin,凤眸如刀,嗓音带利,“大夜帝王面前,不得放肆!”
“诸位都是来我大夜国同享盛典的,动起拳脚来,似乎不大好看。”夜合欢慢腾腾从榻上走下玉阶,炙国的使者故意在酒筵上挑衅矣古族使者,用意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龙yin放开那使者的拳头,退到夜合欢身后站定。
“夜皇陛下,在下没有不敬之意,是这人,他满嘴胡说八道!”矣古族使节恭敬地施礼,豹子眼仍然恶狠狠瞪着炙国副使。
炙国副使眼一斜,“本官可没胡说,依长山十日前就已病死了,依长山两个女儿从神地私逃,得罪了上神,巫师正满天下搜寻她们的踪迹,现在的矣古族,嘿嘿……”
老族长死了?那我外殿那两大姑娘咋处理?唉!
“矣古族之事,与我大夜庆典并无关联,特使想要生事,麻烦不要选择在吾皇面前!”巫龙yin凤眸含冰,说话毫不留情。
“巫相大人息怒,”炙国使节里,施施然站出来个人,拱手为礼,“吕副使一向心直口快,酒喝得高了就话多,小使岂敢在夜皇面前生事!得罪,得罪,请夜皇陛下担待。”
站出来的这人,个头适中,面目普通,普通到让人看过一眼转身就会忘记。
看了眼出头的这人,夜合欢眯下眼,“看来朕这酒,味道喝起来很合副使的口,这位特使倒是位能言善道的人才,在炙国现任何职?如何称呼?”
“在下只是吾国小使而已,贱名有辱圣听,不敢放肆。”面上谦恭有礼,那态度却不卑不亢。
夜合欢也不强求,无所谓地转身踏上玉阶,“既然诸位只为我大夜五年庆典而来,那需放开成见,一醉方休。值此佳日,何不与孤王一起,欣赏一下五弦天籁?这位Cao琴师傅的琴音,那可是孤王生平仅闻啊。”
随着符千的示意,殿后绣屏内,‘铮’‘铮’声起,琴音若水流淌,绕梁入耳,妙不可言。
可惜,再美妙的声音,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都有无如无物。
炙国吕副使在琮琮的琴音里,拔高嗓门,Yin阳怪气,“倒是听闻夜国国师琴艺高超,这位比不比得可不敢说呀!小使曾有幸闻得一曲,那还是多年前的事了呢!程大人,您说是不是?”
程大人是凉国使节为首者,闻言只是平淡一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很显然,炙国的醉翁之意,凉国不想参与。
听雨?难道炙国今晚的目的是听雨?
夜合欢不动声色,“吕使的意思,对孤王推崇的琴艺师傅不满?”呃,吕使?驴屎?!
吕使被合欢皇帝古怪的眼神闪了一下,定定神,依然道:“小使岂敢!小使只不过是对夜皇五年庆典大事,居然从头到尾都不见国师出现,感到莫名而已。在我大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