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这种刺目的高贵,属于雍燕的帝王。
秦玉楼口中溢出的血瞬间闪进脑海,他背后的箭,他最后的话语,以及城墙上拿着弓的那一抹明黄,刺痛了我的心,干涩的眼竟还可以流出泪,我嘲弄的抹去眼角的那两点泪水,吸了口气,下了床。
光着脚踩在白玉地板上,冬末初春,凉意正盛,身上只着一袭单衣,洁白如雪,与我格格不入。
“娘娘!您怎么可以不穿鞋便下地!”一道纤细的男音响起,带着些慌乱。
抬眸看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手中端着一只铜盆,一双清透的眸带着些恐慌,“你说什么?”太过沉寂于自己思绪的我,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
他放下铜盆,上来扶我,“娘娘,您要注意身体!”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要见龙袁明!”娘娘二字的分量,除非我傻了,否则怎么会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
“娘娘,您怎可直呼圣上名讳!”小太监显得更加惶恐。
我一脚朝铜盆踹去,“滚!”
铜盆是翻了,可是,我忘了,我没穿鞋,脚疼得差点流出泪来,索性坐在地上,也不再抑制那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一刻钟后,龙袁明赶来,他身上穿着明黄的龙袍,沉稳而高贵,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犹如踏在我的心上,忽然发现那抹从小便存在的敬畏一直没有消失。
他伸手托起我的下巴,俯视着我的双眼,“怎么了?”
我抿着唇,眼泪肆意的落在他的手上,“脚疼!”
他笑了,慵懒中带着几分无奈,宠溺的揉了揉我额前的发丝,不顾天子威仪在我身边就地而坐,替我揉起了脚,我轻微的挣扎一下,却没有拒绝,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他们为什么叫我娘娘?”我闭上了眼,他的手很暖,也很柔软,手心的茧子压在脚上,却不会觉得梗。
“不喜欢?”他将问题抛了回来。
“我是男人!”话语中带着我的坚持。
龙袁明的手顿了顿,“我知道,但,从今日起,你是我的鸢妃!”他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霸道的决定,不管我是否喜欢。
我笑了,笑得很轻,却声声刺耳,“以前是公主,现在是妃子,我在这里,终究是逃不开女装!”
龙袁明手上的力度突然增大,我猜对了,他绝对不敢对世人宣称纳了男妃,那么,我只可能继续装女人,而这句话刺痛了他,也刺痛了我,从被送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轻易离开了,龙袁明是一个沉稳的人,甚至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可是,相处多年,我了解他,如果是他想要的东西,甚少会松手放开。
“秦玉楼呢?”我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他松开了我的脚,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许久之后,他才说:“死了!”
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锦颜呢?”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将锦被轻轻的盖在我的身上。
许久之后,我睁开眼,他已经离开了。
屋子里充斥着冰冷的寂寞。
我轻轻的唤了一声,“来人!”
那个小太监立即从屏风之外走了进来,垂头立在床旁2米之外,“娘娘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了他的名字,以前知道我是男儿身的人,活不长久,不知道他是否亦然。
“奴才小喜!”他的声音依旧纤细,如同一跟随时会断的弦弹出来的音符。
“小喜,去取几坛酒来!”忽然很想念那种喝进喉咙会觉得温暖的ye体,“要烈的!”
小喜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便抱来一坛酒,白玉为坛,是宫中极为珍贵的情酒,来自酿酒之城—贡城的珍品。
我将酒坛抱在怀中,揭开盖子,淡淡的香味溢出。
仰头灌下一口,眯了眼睛,还是那种缠缠绵绵的暖,如同缕缕深情。
“小喜,多取几坛来!”我倚在床头,半支着身体,发簪滑落,发丝落在了肩上,遮去我的大半面容,
“娘娘!喝酒伤身!”小喜带着些关心说道。
“如果半个时辰内我看不到酒,那么你就捧头来见我吧!”我说得淡漠,之后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喜惶恐的退了出去,似乎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温润清冷的人,可以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吧!
窗外,龙袁明正满目柔情的看着屋内肆意饮酒的男子,乌黑的发丝遮去了他大半容颜,有种妖异的美,清冷如月,他一口一口的将酒灌入口中,犹如饮水一般。
“陛下!”小喜在龙袁明身边垂首,声音不卑不亢,哪里还有面对鸢妖时的恐慌。
“去取酒吧!”他明白他心里的不痛快,只得躲在一边看着他的伤痛。
“是!”得到龙袁明的首肯,小喜快速离去。
--------------以后我少虐一点!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