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酉时,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郤樟陪他进宫。
王宫的路弥子瑕忘记了一些,如今似乎王道又宽了些,王道上的卫兵又增多了。
王的宫殿依旧雄伟壮丽,弥子瑕却顿足不前,眼神死死的锁在那里。
“怎么,不敢面对?”
郤樟说,“周天子在此,你不用怕。”
弥子瑕稳了稳心神,这才进去。
郤樟跟他一同进殿,弥子瑕轻轻的走,一步一步的靠近天子,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制,郤樟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身高这下刚好呼气在弥子瑕耳畔,“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晋国景伯弥牟面见天子。”王殿上的宫人忽然高呼一声,弥子瑕又是一惊。
觐见天子,礼节最重要。
“跪。”
弥子瑕双膝跪地,双手覆在地上,把头磕在地上,他都听见的响声,这个头他叩的太重了。
“晋国弥牟拜见天子。”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声,不让紊乱的心跳打乱自己的刚维持的脆弱镇定。
半响,他听见天子的声音在高殿上响起,“卿请起。”
弥子瑕微微直了腰身,可他不敢抬头。
“卿抬起头来。”
弥子瑕慢慢的抬头,可他不敢看上面的人,倒不是他多么的怕天子,只是他知道天子身边一定坐着那位晋国国君。
“卿近些吧。”
弥子瑕双膝跪地,一步一步的挪了上去。
他似乎听见上面有微弱的议论声,他细耳听,似乎在说,“晋公,这便是那位姿容美丽的弥子瑕,朕怎么看似不像军中之人?”
“陛下,当真是子暇,不假。”
“朕一人不觉所以,公推荐不假便是了。”
“子暇,你起身吧,朕对你有话要说。”
弥子瑕这才从地上慢慢起身,一咬牙发出了一个声音。
“子暇。”晋君却扬声唤了一声。
弥子瑕这才张眼望着上面的人,可是王座太高,他根本看不清周天子的面孔,此时殿内又点了烛火,外面早已暮色上来,可他记得晋君的脸,他微微感觉有一双炽热的目光钉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不想去面对晋君,可他是晋国人。
似乎晋君觉得方才自己冒失了,这时候又停住不言了,毕竟周天子在此,既是一国之君,在天子面前终究只能自降身份,降君为公。
“景伯,想必你已知晓朕此次诏你所为何事了吧,朕当以实话相待。”天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朕有国事请你相助。”
弥子瑕恭敬道,“天子请说,子暇必定尽心竭力。”
“朕之王弟两年前身死楚国,楚人儋翩带着王子朝的支持者攻我王都,朕被迫撤出王城,投奔晋公。如今儋翩在京畿胡作非为,百姓活在恐慌之中,朕心有愧,却力不足。听晋公说起你武功出众,曾助晋公登位,又曾出使卫国宋国,平定诸公之事,予想请你相助,带兵出王城,赶走儋翩,如若不然,朕怕是此生都回不了京畿了,何以面对我周王室列祖列宗。”
周天子说的有理有情,话最后,甚为感人。
他身为天之骄子,却落得今日这般狼狈,说是逃离王都也不假,若是晋国不能接纳,那他便会身死国外,一代周天子,自然不能下场太惨。
弥子瑕刚好也恨透了犯上作乱的人,他痛恨王子朝的军队侵犯百姓。
朝歌明明是一个世外之地,为何如今也变了天地,王室Cao戈,何苦受苦的总是百姓。
弥子瑕抱拳,坚定道,“天子放心,弥牟定会驱逐儋翩,还天子一片正道。”
作者闲话:
我发现了一个错误,郗和郤我总是打错,手残了,正确的是郤,是春秋时期晋国的三军六卿中的郤氏家族。抱歉,后面有错误我会尽量改过来的。
周朝时期,周天子可以自称朕,或者予,不偏离史实。